那女孩儿笑道:“您还真说对了,前段时间魔都的一个博物馆展览,就是从我家老板这儿借了十几件东西过去。”
张嚣撇撇嘴,能咋地?哥又不懂,俗人一个。
晃荡到另一面,这里很奇怪,不是喝茶的小桌,而是方桌。周围也没有任何座椅,桌上铺着一层羊毛软垫,摆放着文房四宝。
“有趣,你家店里难道还有给客人写字的用具?”张嚣笑问。
女孩儿道:“是我家同先生要练字,刚好有客人到访,只能先放在这里。”
张嚣抖抖手腕:“我写两下没事儿吧。”
女孩儿犹豫,她并未料到竟然张嚣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同先生对自己的东西很看重,平时她们都动不得。
“无妨,小兄弟同爱此道我怎会拂意。请!”
同源白终于露面,张嚣笑笑,拿起笔沾了沾墨,深吸一口,提笔泼墨。
同源白看后稍稍皱眉,他以为张嚣也喜爱书法,纵然达不到意境,少说也能有形三分,却不想竟写得如此。
落墨焦淡不均,笔锋粗细之中处处干涸,隐约能看清是个‘茶’字,却又如小孩儿的鬼画符一般。
陆晴更不懂,看后捂着脸:“你写的是什么?丢死人了。”
张嚣说:“一时技痒,抱歉。”
这叫技痒?
同源白想骂人,你这是浪费。我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精品,却给你糟蹋了。
但张嚣是陆晴带来的客人,他不好发火儿。道:“陆总,家师跟老友三年未见十分欢喜,怕是结束了也就喝醉了。二位今日到访的目的我已经猜了九分,恐怕难以达成了。”
陆晴倒不是很失望,毕竟他们只是来试试。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有机会再来拜访徐老。”
同源白送走二人后拿起桌上的字看看,不觉苦笑。这边有服务生过来:“同先生,老板那边叫您。”
“好,我这就过去。”
傍晚,徐老爷子走进堂楼,刚送走老朋友。他今儿喝了不少酒,却挡不住他文骨青竹的气息。
“师傅,您累了吧,我让人把房间收拾了,要不您先去休息?”
“喝了不少酒有些口干,去沏壶茶过来,我喝一杯再睡。”
徐老坐在一旁,他喝的茶得同源白亲自去沏。老爷子许是下午坐的累了,起身来看自己的盆景,无意间看向一旁的方桌,眼睛看到张嚣的那幅字便再也移不开。
走过去,两手拄着桌子看得仔细。
同源白沏茶回来,看到师傅正在看那字不由得笑道:“师傅,这是今天一位拜访客人写的,说实话我真欣赏不来。”
徐老点头:“这很正常,如今邪风歪气盛行,丑书当道,你自然看不懂。”
“师傅,莫非这字还有什么门道?”
“你随我来。”徐老爷子拿着这字,带着同源白进了他的宝藏室。这里是一间特建的密码室,连门都是十厘米厚的合金打造。
“左边架在上那个青布锦盒。”
老爷子只会,同源白过去拿下来,又听来也只说:“打开。”
同源白小心翼翼,里面放着的同样是一卷字画,他在桌上缓缓铺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不,是字!
这一看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转头有想到,这分明跟白天那个人写的字一样!
“师傅,这是……”
“这是三百多年前一位道人所留,名曰龙道帖!这道人不懂书法,却以一套狂龙剑法震惊世人。一百一十八岁高龄之时突然提笔留下了这副龙道帖后驾鹤西归。”
徐老爷子起身走来:“当时并没有人看得懂这副字,直到一百年前一位书法大家偶然得到,耗费毕生心血临摹竟不得要领,这才知晓当年龙道人的境界无人可及。以剑心御笔,随心而落,势成如龙。”
经老爷子点拨,同源白这才隐约看出,这龙道帖上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一条游曳的墨龙气势非凡。
在看张嚣的那幅字,虽不完全相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处。落墨焦干之处浑然天成,没有龙道人的狂傲之息,但神形已然兼具。
岂不知,龙道人一朝感悟有仙人之境,这才留下令人赞叹的龙道帖。可张嚣得到的是真正的仙人传承,书写的更是真仙之境,寻常凡眼难以看出。
“他们来做什么?”徐老没有炙热追捧,此等字帖得一足矣。
“像是来求您的茶,是科超的陆总带过来的人。”同源白说。
徐老看看手中的字,说:“把我的落秋金针送一罐过去,务必亲自交给陆总。”
“师傅,落秋金针可是您巅峰之作,自己都舍不得喝。一罐,太多了。”同源白说。
“这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