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院中来去无踪的邪火,侧妃又不明失语,她的锦香阁就像吃人猛兽之地一般,除了谦禾来送些东西外,府中婢子小厮纷纷避之不及。
不过这几日耳畔没有扰人之音倒也是清净,各色珍馐美馔、绫罗锦衣一应俱全。
这日子倒也是悠哉、舒坦。
而让赵翎去办的事,自然是并不难,历任国师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负责为皇室望星占卜吉凶,测算国运天命,也会些斩妖除魔之术确保皇城的平安。
国师担当重任,历任国师的详尽信息自然会被史官记录下来,赵翎只需找个明目去内府翻阅记档便能知晓。
夕瑶一袭轻纱锦衣,隐隐透着胜雪细嫩的香肩,慵懒的半躺在躺椅上,轻摇着团扇,微眯着眼睛细细地瞧着逆着阳光似披上一条耀眼金袍的访客。
“哟,看来有消息了?”
赵翎嘴角扯了扯,从怀中拿出一本暗黄手札随手甩在她手边。
他背着手敷衍的交差道:“这是我偷偷拿出来的,你要的国师资料大多都在这里,至于那些抬棺小厮时间过去这么久查不到。”
她面色平静道:“我不想看,你念便是。”
“你说的那个时间段该是个叫周寅的国师在位,他祖籍冀州临川,庚子年出生,是天山道门的嫡传第八十二代弟子,自从十五年前卸任云游后便再无音讯,生死未知。”
有了这些基本信息,找个人便是轻松了许多,夕瑶伸出纤纤玉手,一卷竹简从虚无逐渐显实化形于她掌中。
看着外形就如普通的竹简一般平凡无奇,原本无字的内里却在她打开的那一刻,立刻像有只无形的手书写下密密麻麻灵动似悬于书简上的文字。
夕瑶微眯着眼睛看着浮现出的文字,面色从一开始的平和淡然渐渐像覆上了阴郁之色。
“有意思,寿元已至但从未去冥界报道,近十五年的行迹一片空白,能瞒过地书消失无踪当真是不一般。”
赵翎不以为然道:“说不定他就是死了,然后成了孤魂野鬼罢了。”
夕瑶眉头紧皱轻嗤一声:“地书记载着世间万物生灵的生死轨迹,从生到死,事无巨细一一记载详细,就算他死了,何时、何地、因何而死也都会记载于个人生平志上。”
“除非…他跳脱了六道,便不再受地书和冥界的掌控。”
原以为只是寻个人解解气罢了,却不想背后竟还有这般曲折,若想寻到这个查无此人的“人”,只怕是要费些功夫。
她低垂的浓密眼睫挡住眼底的复杂情绪,面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赵翎倚着门框目光微晲望向远方的金屋琉璃瓦,漫不经心道:“那就是他成仙了。”
“成仙?只怕你是仙侠话本看得太多,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几个凡人能扛得过天雷飞升的。”
“总之我把他的资料给你找来了,他死没死、是人是仙的和我无关,你什么时候给我解了这个。”
赵翎挽起袖口露出白皙肌肤上的字,每每想到那日形如干尸不人不鬼的模样,心里总是会怵得很,恨不得亲手将这一块醒目的字给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