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比宋秋矮了些,宋秋垂眸望着她:“姑娘还有事?”
小丫头的脸上犹带着稚嫩,闻言立即点头:“是呢,不知姐姐可否与我家姑娘换个住处?我家姑娘喜静,此处人来人往,怕是睡不好呢。”
宋秋惯常与心思深重的人交往惯了,乍见了这么个不知进退的,竟还有些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了。
她默然片刻,直言道:“不行,我家小姐自幼体弱,顾不得旁人可否能睡好。”
她说罢便径直转身回房,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人作何感想。
她关严了房门,正对上了媱嫦乐不可支的笑脸。
宋秋不由得嘟起嘴,甩手去到媱嫦身前抱怨:“小姐,我真没见过这般听不出弦外之音的,非得要我与她撕破脸才行吗?”
媱嫦望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我倒是见过。”
宋秋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明白媱嫦的意思。
索性不再想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媱嫦仍旧笑着看她,心中却有些疑惑。
瞧那小丫头的模样可不像是经过事的,这样的主仆二人在此时跑出来,是有什么目的?
她想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罢了,旁人有何目的与她何干?她只要保护好程聿,别让他死在外边就是了。
思及此,媱嫦低声对宋秋说:“把公子请过来吧,不盯着他我心里不踏实。”
宋秋点头应下,拿着“小姐身子不适”的幌子,去找程聿了。
媱嫦一手撑着额角,坐在软榻上听隔壁二人说话,那声音扰得她头晕脑胀。
“冬灵你真是糊涂,人家当着咱们的面儿说熬药,可不就是在说那位姐姐身子不好?你竟还跑过去……自己闹了个没脸你还好意思哭?”
“小姐,我这不是怕左右都是生人,你又睡不踏实嘛……”
“罢了,明日就能进京了,也不在乎这一晚。”
“小姐,咱们的盘缠不多了,你说,咱们能见到圣人吗?”
“我也不知,不过父亲说,只要擂动宫门前的擎宸鼓,必能得到圣人召见,那样一来,父亲的……”
“吱呀……”
房门开启的声响掩住了原本就不大的谈话声,媱嫦轻叹口气,望着进来的程聿低声道:“你来得真不巧。”
“嗯?”程聿走过来,在软榻另一边坐下了,这才问她,“怎得了?”
媱嫦一指墙壁:“那边的两个姑娘是告御状的,正说到关键处你们开门了,我没听到。”
程聿失笑出声:“告御状?多年未见了,不知是哪家的,倒也算有些胆识。”
“我去问问?”媱嫦瞥了他一眼。
程聿拿过茶盏来给自己添上茶:“罢了,回京便知晓了,莫生事端。”
媱嫦一手托腮,望着他慢条斯理的喝茶,问:“你就一点儿都不忧心?若真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可是快过年了。”
“圣人连有人私自屯兵的事都顾不得,难不成她们能有天崩地裂般的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