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着,见媱嫦不动,他便道了句“得罪”,自己去关上了窗子。
媱嫦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把手伸了出去:“有劳您跑一趟,我只是有些着凉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太医拿出腕枕并一方洁白的丝帕,丝帕一角还绣着两朵梅花。
“大人请。”他道。
媱嫦把手腕搭在腕枕上,太医便把那条丝帕覆在了她的腕间。
媱嫦盯着那块帕子上的梅花,总觉得有些眼熟。
太医没觉察到她的目光,自顾自的仔细诊脉。
良久,他这才道:“大人身子强健,只是气血亏虚了些,平素多吃些红枣即可,无需特地吃药。”
他说着话,便把丝帕折起,与腕枕一起放入药箱。
媱嫦点着头,却说:“今儿吃了碗风寒药,没什么作用,烦请太医再给我开一道方子可好?”
太医点头应下:“大人稍待片刻。”
“有劳。”
媱嫦微微一笑,在他转身去写药方的时候,随手拿过障刀在手背上轻轻一划。
血珠子立即便滚了出来,媱嫦的脸上却没半点儿疼痛模样。
等到太医又走远几步,她这才低呼一声。
太医匆忙转身,就瞧见媱嫦随手从他的药箱里扯出来一方丝帕,裹住了右手。
丝帕很快便染上血迹,洇红一片。
“大人!”
太医被这变故吓了一跳。
媱嫦却只是无奈苦笑:“无妨,这新刀不合手,该换了。”
她说着,抹去手背上的血迹,那道浅浅的伤口只有一道浅痕而已。
太医松了口气:“大人莫动,我这便给您包扎伤口。”
媱嫦直接挥手:“不必,磕碰一下罢了,明日便好了。”
她说着,后知后觉的举了举丝帕:“不过脏了你一条帕子,明日赔你。”
“大人言重,”太医浑不在意,“不过您这伤还是应当涂些药才是。”
“这般小伤实在不必,您还是给我开一道风寒药要紧。”
太医见她坚决,只能点头应允,去写好了方子,对媱嫦道:“还请大人派个仆从随我去太医署取药,此般也更快些。”
“好,有劳。”
媱嫦浅笑着目送他带着守门的仆从离去,直等到瞧不见他的影子了,她这才从床上跳下来,把障刀复又挂回到腰间,捏着那方染血的丝帕快步往外走去。
“……可不就是?你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我还以为你要睡得更久些呢!”
门内传来宋秋的声音,媱嫦停下脚步,抬手叩门。
“该是你的药来了,我……大人?”
宋秋拉开门,瞧见媱嫦站在门外,她赶紧把媱嫦拉进了门,还忍不住埋怨她:“您这是才睡醒吧?外边这般冷,怎的也不披上件斗篷?”
媱嫦瞧了眼床上坐着的郑子石:“醒了?”
郑子石连连点头,正要下床,却被媱嫦抬手拦下:“莫动,不是找你的。”
她说完便把手里的丝帕递到了宋秋面前:“你瞧瞧这个。”
宋秋直接皱眉:“血是新鲜的,不过一刻,这般血量……该是道极浅的刀伤,一寸左右。”
媱嫦伸出手:“是这样的吧?”
宋秋看着她手背上的血痕,眉头皱得更紧了:“大人?有人伤你?”
媱嫦叹了口气:“我是让你瞧那帕子上的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