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念在年纪大,记性差,饶你这一回吧。”
龙晓鸥脸颊微红,羞怯的看一眼吴嬷嬷,吴嬷嬷弯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锦屏,口渴了。捡些新茶来。银屏,把我的琴取来。”
“遵命。”
锦屏,银屏领命离去。
银屏,玉屏将那瓷瓶抬了出去。连同着那些美男图一同送进院子中央。两位大丫鬟离开之后,便有打杂丫头将里面东西取了出来,送至门外。
褚良旭看着送出来的美男图,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随从将美男图收起,继续陪着他在门外等候。
正厅内,只剩下主仆二人时,吴嬷嬷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疾步走出来,四下观看一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偷听,才转回来。
满怀关切的低声说: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要找个啥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的哥哥不在家。你又是待字闺中的待嫁之年。别人咱倒是不怕,这不是担心哪个不长眼的把你相看了去。一纸聘书将你求娶。龙母若是点头应下了,你还能悔婚不成?”
龙晓鸥娇羞的一笑,挽着吴嬷嬷的手,羞涩的说:
“吴嬷嬷,我可是我哥最疼爱的小妹。又是龙母的骨血,虎毒不食子。龙母怎会舍得伤害我?嬷嬷,我就是想要找一个让一见倾心的。”
吴嬷嬷咽口吐沫,叹口气,附在龙晓鸥耳边说:
“我的小祖宗,姑奶奶,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龙天的女儿,娇养着你不是没有目的。而是······”
“我愿意为了族人远嫁他乡。”
龙晓鸥笑容恬静,说话的语气很是温柔,只是她的嗓音不作美,给人一种凄楚之意,
“哪怕他是个又老又丑老男人,只要为了我族的长远利益,做出任何牺牲我都愿意。”
“唉。”
吴嬷嬷深深叹口气,扶着龙晓鸥坐下来,
“河东凹那边有个神仙,他身边有个俊俏的男子。模样不差,就是眼神阴郁。是天上掉下来的那种贵人。可是,老身总是寻思着哪里不通。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样,无论那个褚良旭说什么,你都不许答应见他们。”
龙晓鸥不解,
“为何?不是说神仙吗?神仙都是那种舍己为人,度一切苦难,为众生谋福祉的吗?旦旦他不是吗?”
吴嬷嬷想了想,摇头,“老身见识浅薄,不知。”
龙晓鸥嘟起嘴,沉思片刻,忽而笑道:“不怕,我哥哥可是君家的宠臣。自由出入擎天山的。给他个天胆,他也不敢欺骗本小姐。嬷嬷,现在可以请褚大人进来了。”
吴嬷嬷这一刻蔫了,她忽然觉得,刚刚那些话不该说,可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好应了一声,前去请褚良旭进来。
褚良旭随着吴嬷嬷进了院子,按照惯例依旧是站在院子里。所有问话,回话,均有锦屏,银屏,玉屏,翠屏代为转告。
褚良旭心里惦记着利用龙晓鸥完成一项壮举,故意提高声音回话,提问。顺带着把河东凹的趣闻当笑话说给龙晓鸥听。
为了增加景泰蓝色的神秘感,故意说的含糊其辞。引得厅内人遐想连连。
龙晓鸥心里却是在想着另一个人,一个为了几间破败草屋,不惜拿出价值连城的东凌珍珠做交换。这样的人不是极傻,便是极聪慧。
褚良旭一心为公,为了云河百姓谁的幸福都可以牺牲掉的。这个人不能为自己着想,更不会为那人着想。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云河百姓,龙天一族。若是需要,他会毫不犹豫的献出他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不能用善恶来评判他的对错。
龙天的十四小姐,一人所生,万民所养。没有资格任性。没权利选择。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
龙晓鸥很配合的听着褚良旭的笑话,心里却惦记着那颗东凌珍珠的主人。听着褚良旭说的天花乱坠,她笑得很开心。
末了,借着褚良旭计划提出一个合乎褚良旭需要的要求:
“褚大人,你也说了,借此机会相看一看那些勋贵公子。本小姐幽居在此,及时可以相看那些勋贵公子?”
吴嬷嬷转话出来,却不是这样直白:“十四小姐说了:灾民流离失所,饥民遍地。家主远去擎天山求援未归,身为龙家十四小姐本该与万民同甘共苦,共同进退。所以,请褚大人求见龙母‘:允十四小姐自由出入西联安城。’”
只要出了西联安城,就刻意制造一些偶遇。
小姑娘家家,没见过世面。还不被那个假意猩猩东西哄骗了?
家主,你是说了不许让十四小姐住进楚香阁。也不许别人打她的主意。
可你没说,不许她打别人的主意。
褚良旭打定主意,即刻回到:“十四小姐,择日不如撞日。老臣觉得今日便好。洪水退尽,街道清理干净。更有许多援政的人家抵达。十四小姐,老臣的车驾······”
龙晓鸥大喜,刚要开口便被吴嬷嬷眼神制止。
吴嬷嬷执意说道:“还是请褚大人先行回禀龙母的好。规矩不能丢。”
褚良旭神情一滞,须臾,行礼,“臣,告退。”
褚良旭转身离去,龙晓鸥面前的碧纱橱撤尽,院中之物一览无余。望着褚良旭老态龙钟的背影,龙晓鸥微微一笑,吩咐:
“银屏,继续打听这颗珍珠的主人。本小姐倒要瞧瞧他是何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