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多不少就是了。
但现在他想把勤勤恳恳的潘才加进来,这个分钱就得有说法了。
他们这个人工作坊,虽然大门不知往哪开,但毕竟盈利了,而且生意极好,是时候明晰所得分配了。
“哥,你咋说咋做,我还能不信你?”
李德江哪想过深圳回来后的自己,会变成动辄怀揣几万块钱走街串巷的人物,所以路行远咋说咋好。
“我五成,你四成,潘才一成。”
“路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嘛,我出门会被骂白眼狼的。”
李德江不满的说完,丝毫不给路行远劝说时间,大声道:“我三成,你六成,大潘一成。”
路行远没在纠结:“行吧,以后多赚点就好了,走,我骑摩托送你回去。”
到了正阳门李德江家中,李母、李小妹两人正手脚娴熟的踩着缝纫机,李父在旁边给她们剪线头打下手。
听说路行远买下了摩托车,李德江父母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要忙着准备饭菜,就连路行远是打欠条买摩托也没当回事。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李德江带回家里的钱,他们早知道路行远成了大资本家,为他生产健身裤的人家,已经多达上百家。
李德江找到了猫在别人家的潘才,上楼时还迎头撞上了王雄。
“健身裤在江南不好卖?”
看着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再次登门的王雄,路行远笑着问道。
他一度以为王雄是想出幺蛾子,回老家搞高仿去了,毕竟温州那块小作坊多,搞服装也是出了名的。
“好卖的很,在金陵就卖完了,我回老家托人办了介绍信才过来。”
王雄打了一圈烟后,又狠狠道:“娘的,金陵的时候被抓了,知道把我送哪去了?送到了浦江的浦东,鸟不拉屎的地方,差点把我这双老腿给走断。”
路行远撇了王雄一眼,觉得这家伙不像在说假。
但如果是真的,那也挺好,这家伙是该涨涨记性,花点钱办个介绍信有那么难?
坐下后,路行远问王雄:“你卖的多少钱一件?”
“25块钱一件。”王雄脱口而出。
王雄想都没想说出的价格,别说路行远三人,就连李德江父母加小妹都不信。
健身裤在燕京的价格已经涨到28块钱一件,这还是因为路行远的大本营在燕京。
换做没供应商的江南,如果健身裤真这么好卖,王雄不会傻到卖这个价格。
顿了一会,王雄脸色讪讪道:“38块一件。”
李德江瞬间激动了:“路哥,我们涨价吧。”
“不涨,说20一件就20一件,这是信用问题。”
“而且,你不是说纺织三厂又添了几台氨纶机,现在日夜不停的在生产氨纶布吗?这说明啥知道不?说明国营厂准备下场了,大批量的健身裤即将上市,现在咱们涨价即坏了口碑,也赚不了太多,损人不利己的事,咱们不能干。”
听李德江说涨价,王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等路行远话一落,他立马冲路行远举起酒杯:“路老板,这话大气,咱们干一杯。”
闷了一口白酒后,路行远用快要冒火的嗓子道:“赚钱虽然不是寒碜事,但也得取之有道不是,像你王老板不远千里的跑来支持我,我怎么也不能干卸磨杀驴的事啊。”
“没说的,这回我带两千件走,如果给赊账,给我五千我也能给你卖光。”王雄翘起大拇指。
路行远看向潘才,潘才想都不想道:“别说五千件,就是两千件现在也掏不出来,两三百件倒是没问题。”
路行远咂咂嘴,有些不甘:“现在一天能做多少件了?”
潘才回道:“500多件,一家一天下来平均生产5件左右,好些人都是下工后回来再做,所以数量一直上不去。”
“而且每天500多件还不是一两个王老板这样的人再等,有些人直接就在一两个熟练工家里蹲守,出来一件装上一件,之后在找我付钱。”
潘才的话,让路行远感到糟心。
客户直接走到生产第一线拿货,随后再找生产商付钱这些都是啥乱七八糟的,要是碰到了偷奸耍滑的人,他不是平白无故给人做了嫁衣吗?
知道了弊病,但路行远却没法改变,说到底这就是没法建厂经营的后遗症。
“有缝纫机的人家还得扩,过了最开始的这波红利,以后就好了。”路行远甩手无奈道。
“路哥,实在不行,还是找家国营厂搞挂靠吧。”李德江老生常谈道。
路行远不容置疑道:“绝不。”
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只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一旦挂靠国营厂开厂经营,未来与他扯皮的就变成了公家。
王雄急了:“潘兄弟,你就直说,2000件大概要我等上几天。”
“十来天吧,我每天尽量多留点下来。”
潘才说完,将脑袋撇到了一边,避过了王雄那要噬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