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裴大人放心,长安再见。”楚亦又拱了拱手,裴兴便带了两名军士匆匆离开。
楚亦吩咐袁庆招呼陈寿和那几名军士去花厅中用早膳,又对着驹九耳语了几句,驹九便带着吴相济下去将手和脸洗净,换了身干净衣服,扮作普通侍卫的模样。
朱影一直坐在游廊的围栏上,好奇地观察院中的动静,看见吴相济变成这般模样,不由得唏嘘。
“怎么,你心软了?”楚亦从身后走过来,也随意看了一眼那人犯,“时移势易,他如今是阶下囚,自然不能有多体面。”
“那个陈督军,这一路都要跟着咱们吗?”朱影看向花厅中正在用早膳的小个子督军,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他可不是普通人,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紫宸殿内侍小寿子,因为姓陈,圣上便赐了他陈寿这个名字。”楚亦眯眸望着庭院中光秃秃的树枝,似是在思考什么。
“内侍?”朱影压低了声音,侧首问道,“他是宦官?”
楚亦点了点头,“你可不要小瞧他,圣上跟前的人,连裴大人都不敢得罪。”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终于知道裴大人为何要将吴相济丢给你了。”朱影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跟陈寿不和,担心在路上两人争斗,耽误了事情,不如将吴相济和陈寿都丢给你。”
“裴大人此次平乱有功,唯独在督军这件事上与陈寿常有不和,有一次甚至在众人面前大打出手,毕竟有损两人的掩面。如今吴相济虽然被抓,沧州之乱却还未完全平息,若是两人在回京的路上又闹起来,让那些想要营救吴相济的流寇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楚亦扶着朱影走向卧房门口,温声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路上舟车劳顿,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什么东西,路上要用的药物玉柳都带好了。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和那位陈督军相处。”朱影踮起脚,附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圣上也是奇怪,为何要派两位督军来,这不是添乱吗?”
李研这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督军统帅意见不和,一个要向左,一个要向右,军心必然动摇,还怎么打仗?
“圣上自然有他的考量。长安最缺的就是兵马,此次平乱派出那么多兵马自然不是件小事情,”楚亦望着她的面庞,忽想起昨夜她被自己撩得又羞又恼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裴大人是自请督军,陈寿是圣上钦点,代表圣上的眼睛。就这样他还不放心,不然也不会让我借了魏章的兵,一路跟着来。”
朱影忽然想到一个词来形容李研,狡兔三窟。对谁也不完全放心,弄了几股势力互相牵制,看着手下的人争斗,他自己扮好人。
“裴大人这么慈眉善目的人,都能跟他大打出手,那陈寿想必不是个好惹的。”她又提醒道。
“你别担心,路上有什么事都交给我,你只管休息,当他们不存在就是。”楚亦拥着她走进卧房,又缠着她逗趣了一番。
朱影被他撩得由羞愤变成恼怒,幸好玉柳进来服侍她喝药,才将他打发走。
这一生气就半天没跟他说话,直到坐上马车还是不想理他。
徐子辅领着他的那队衙役匆匆走远,返回沧州去当他的清池县令收拾残局去了。
“徐大人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楚亦掀起车帘望着徐子辅的背影,又转头笑眯眯看向朱影,“听说你昨日问他要不要娶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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