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这案子烦琐,世事无常,有些累了。”楚莫垂首看向火炉中。
“世间事本来就是这样,大家都在拼命活着呢,你不要失了信心才好。”她又给他舀了一勺食物,“多吃点。”
玄衣男子抬起眼睫,茫然望着白衣少女红扑扑的脸庞,刚要伸手去揉她的后脑勺,忽听到廊下传来一阵燕落之声。
“大人!”一个黑色的身影自屋顶上如鬼魅般滑下来,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查到点东西。”
朱影打了一个寒颤,循声望去,这不是狐七吗?
“狐七,你怎么又不走正道?”她吓得不轻,挥着筷子愤愤地指着他。
狐七没空理会她,直勾勾盯着楚莫拱了拱手。
“大人您昨日不是让属下去盯着苏超和左升夫妇?属下就一直隐匿在苏府中未曾离开,眼见入夜了就抄近道过来……”狐七抬起眼眸望了一眼屋顶,他说的近道,自然是屋顶了。
“无妨,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楚莫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狐七狡黠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压低了声音,“这几日苏超和左升并未外出,属下觉得无趣,便跑到苏思和吴相济的院子里观望了一阵……”
“人家新婚夫妇,你去观望什么?”朱影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郡主别误会,属下只是闲来无事,偶然去那屋顶上趴了一会儿……”
以这小子潜伏的水平,就连楚莫也发现不了,想必吴相济也是发现不了的。
“说重点。”楚莫抿着嘴唇,朝狐七使了个眼色。
“属下发现,苏思小姐今晨就又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可是吴相济居然捂着这件事,不给请郎中。”狐七垂首说完,又抬眼对上楚莫幽深的眸子。
两人目光相接,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又病了?!”朱影惊得睁圆了眼睛,“不应该啊!我明明把她治好了,她明明没事了……不对,她昨夜吃过什么?”
“昨夜酒席散了以后,吴相济让下人炖了一盅燕窝粥给苏思,她吃过之后就睡下了。到了清晨,属下忽然看见,有小丫头端着装有血水的铜盆出来,当时也并未起疑……”狐七目光游移,看着面前的两人,似在思考什么。
用铜盆装血水,苏思想必是吐了血。
朱影猛地站起身指着狐七,“那你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吴相济跟院中的丫鬟们交代说夫人没事,只是昨夜累着了,属下还以为是她身子较弱,昨夜折腾得太过了……”狐七说着脸上一红,又垂下头去,“直到入了夜,才发现这苏思竟是一整天都没有离开寝房,方觉有异。”
男人的脑回路果然是耽误事!朱影暗暗吐槽。
“吴相济没有延医?”楚莫沉声问道。
“不止没有延医,反倒是……让全院的丫鬟婆子们都不要乱说话。”狐七看了眼厅中架起的火炉和锅子,不禁有些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