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影挑了挑眉,“那位姓胡的参军可也是淮西节度使营中的人?”
“正是。”苏遥说起来就又觉得厌烦,撇了撇嘴道,“簪花宴那天先是女子给男子送绢花,我根本就没送,接着是男子通过中间人给女子送簪花,可那吴大人营中来的几人,竟然不守规矩,径直上前将绢花送给了我们姐妹三人。”
“你收了?”朱影笑着问她。
“自然没有!我怎么可能收呢?”苏遥羞涩地一笑,“我当场就拒绝了那位胡参军。”
“你呀,也忒不给人留面子了。”朱影点了一下苏遥的脑门,又眯眸问道,“阿遥,你可还记得,苏思和苏逍的绢花都各自送给了谁?”
“嗯……这个我还真没留意,当时我只顾着跟大姐姐说话来着。”苏遥先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想了片刻,忽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大姐姐当时说了一句,‘唉,可惜世上只有一个吴郎君。’想来二姐和三姐应该是将绢花都给了同一个吴郎君。”
这个吴郎君想必就是吴义阳的公子吴相济了。
朱影叹了口气,姐妹相争,果然还是为了男人,“那不知……这位吴郎君最后将簪花给了谁呢?”
“吴郎君将簪花送给了二姐姐!后来,另一位长相周正的公子将簪花送给了三姐姐,三姐姐倒也接了下来。”苏遥对这些事并不十分关心,但是想起来又觉有些在意,意味深长地看向朱影,“这位公子据说也是来自吴大人营中,你说巧不巧?”
淮西节度使的大营就设在清池县附***时在本地的名声并不好,小到强买强卖,大到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干过,清池县的居民早就见怪不怪了。
苏遥说的这位公子想必就是苏老爷说的,淮西营中副使,苏逍的未婚夫婿闵恒了。
“巧。”朱影暗自坐在佛前,闭目思索起来,“阿遥,你还是……早点出嫁,找到真心能护住你的人,离开这个家吧。”
“为何?”苏遥淡淡地问了一句,眸中闪过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就是担心,将来……苏家护不住你啊。”朱影睁开眼,爽朗一笑。
“苏家护不住我,难道连佛祖也护不住我?”苏遥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家……怕是被人给盯上了。那也不用怕,我本来就对这些身外之物没兴趣。”
苏遥说着,伸出手指朝着门外指了一圈儿,意思是她对苏家的产业没有兴趣,那些人的目标是钱财,她舍弃钱财,自然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她小小年纪,心境却是比苏老爷夫妇还要剔透。
淮西节度使派了这么多人来参加苏家的簪花宴,必定不是为了女人,而是为了苏家的产业。
吴义阳的名声并不好,烧杀抢掠的事情没少做,眼下是没撕破脸皮,想通过联姻将这产业要去,若是联姻不成,恐怕就要明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