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我家主人是达陀部落的王子,达陀部落世代居住在河东郡以北风光秀丽的草原。”端良倒没有蒙她,只是这达陀部落一共还不到一千人,“王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与县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前几个月,秀环在北边儿遇上一伙胡人匪徒,差点儿被劫,至今还心有余悸。”小丫鬟上了茶,平安县主又抚着心口道,“打那以后,秀环对胡人多有惧怕,因此……今日不能收这聘礼,还请你家王人原谅,多谢王子的好意了。”
平安县主说的大概就是何杏云所说的那次,半年前她遇上匪帮劫掠,又被贺兰步所救。
司维用一听这话就急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暴跳而起。
朱影赶紧一手按住他,又站起身对着珠帘后面说道,“县主的意思,小的明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县主可否留我们在府中借宿一晚?小的保证不会打扰县主休息,明日一早就离开。”
珠帘后的人影迟疑了半晌。
“借宿可以,只是你们要约束下人和马匹,切不可滋扰府中。”平安县主说完,又对着徐嬷嬷道,“徐嬷嬷,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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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如墨。
平安县,县主府。
空旷的廊下挂着几盏淡黄油纸灯笼,夏夜风中也裹挟着几分焦躁的情绪。
屋内闷热,楚莫和朱影早已不堪忍受,将大胡子和假发都扯掉了,正坐在窗下喝着凉茶。
“别靠窗那么近,万一被人看见!”一个身高七尺的英俊男子在屋中急躁地来回踱步。
“怕什么?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朱影依旧我行我素地在窗口吹风。
“现在如何?我可是带了部落里精心准备的聘礼,诚意十足,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今后我的脸往哪儿搁?”胡人男子淡绿的眸中反射着烛光,映着他眸子更加深邃神秘。
“你急什么?”楚莫放下茶盏,看了他一眼,“我们跟你跑了这一趟,不也是没查出什么来吗?”
“可恨!”司维用停下踱步,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朱影身旁的胡椅上,“你非要多留一晚,难道多留一晚,那李秀环就会回心转意吗?”
“你还还好意思说!我正想问你,李秀环说她前几个月在草原上遇到的劫匪是不是你?”朱影秀美一蹙,瞪着他问道。
司维用迟疑了片刻,轻点了下头,“我……我没想打劫她,就是想把人抢回去,结果遇到贺兰步带着几个家仆来,我们怕惹麻烦,就赶紧跑了。”
“你说你!”朱影用食指戳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斥道,“还说自己是王子,成天干这些劫匪的活儿!强抢民女是大罪知道么?难怪人家看不上你!”
这司维用和平安县主真是一段孽缘,要不是他,也不会给了贺兰步可乘之机,来了个英雄救美。
“唉!别说这个了!现在怎么办?”司维用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求助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楚莫不动声色,只是拿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一双美目如淡月当空,让人气血上涌,浑身发痒。
“当然还得靠你自己了,”朱影扭头撇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说要让县主惊艳么?也别等大婚之夜了,成败就在今夜。”
“你……什么意思?”司维用淡绿色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裹紧衣领,后倾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