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圣上年轻,偏爱重用些没有根基的年轻臣子,吏部侍郎秦贞算得上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一个。
“秦大人莫怪。楚某琢磨这凶手的动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般将人杀了便罢,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做成一个溺死的表象呢?”楚亦盯着那白虎屏风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这屏风……是睦州刺史谢晨所赠?”
屏风下面有一排不起眼的小字,像是谢晨的私印。
“正是,谢刺史……是在下的姐夫,这屏风他送给我,我本不想收……”秦贞提起谢晨,又是急于撇清的表情,“我与他在政见上多有不和,从无偏袒过。”
吏部主管各级官员的评级升迁等事宜,与地方官员交集颇为频繁,若是升迁受到秦贞阻挠,那谢晨会不会因为这层原因,杀害岳父母呢?
“秦大人,像谢刺史这样……与你政见不和,起过冲突的人,你能想起几人?”楚亦略略皱眉,放下茶盏。
这为秦侍郎,惯会将事情轻描淡写,他说多有不和,恐怕就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那……那就多了。”秦贞浓眉紧锁,很是震惊的样子,“不过都是些朝堂纷争,难道会祸及家人吗?”
这个秦侍郎在吏部这么多年,应该见多了朝堂纷争祸及家人的例子,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朱影都忍不住惊讶地咳了一声。
刚才还说自己没有仇人,转眼间仇人就多得数也数不过来。
楚亦困扰地揉了揉眉心,冷静了片刻道,“秦大人,你只拣最紧要的说,与何人在朝堂上分歧最大?”
秦贞眼神闪烁,端起茶盏,叹了口气道,“当是与赵侍郎……分歧最大。”
“吏部的赵暄?”楚亦问道。
“正是。”
秦贞与赵暄同为吏部侍郎,如今陈尚书年迈,秦赵二人为了吏部尚书之位,争斗日趋激烈,而秦贞在丁忧之前,是稍稍占了上风的。
“多谢秦大人,还有一事,”楚亦又掂了两下茶盖,望向秦贞,“秦焕一案,本官想剖尸验证,不知大人可有异议?”
“若是对案情有助益,秦某决无异议。”秦贞恭敬地拱手道。
“有秦大人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楚亦说罢,便起身告辞。
回到微雨居,三人都沐浴过后,又换了便服。
微雨居的正厅不大,木门紧锁,一个炭盆就温暖了整间屋子。
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正抱着两腿坐在胡椅上,手拿一块帕子擦着微湿的头发。
“噔噔”两声敲门声传来。
女子连忙跳下地要去开门,却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驹九便抢在前面打开了门。
“朱……朱医者让小的去温这点心。”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见驹九不苟言笑,便将一篮点心迅速递到他手里,赶紧退了出去。
“说了多少遍,你这副打扮怎么出去见人?”楚亦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就将朱影拉回胡椅上。
朱影总是忘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晚上穿回了女装,就要躲着人。
“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