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贪腐案的震怒难平,来到骊山狩猎的杨崇渊自然是被扫了兴致,不过又呆了半月不到,便圣心不佳的返回了长安。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小心翼翼之时,谁也不曾想到,这贪腐案的水远远没有这般简单透彻。
当陈国公杨远靖带着人马封锁了罪人虞世静的府邸,里里外外搜查一番后,所获的家产几乎震惊了整个长安,更震惊了杨崇渊这位开国帝王。
不说虞世静所拥有的家产,田地,铺子,便只是府内的雕梁画栋,名画古玩,金饰玉器,哪一样兑换下来,不是天价?
可长安一个一品京官的俸禄又才多少,莫说是这辈子,便是三辈子五辈子也未必能积累这般令人嗔目咋舌的财富。
因而当杨远靖将一应查封账目报呈天听的那一刻,顿时震惊朝野,引得多少官员群情激昂,恨不得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
是啊,同样为官。
有的人一年也就那么四季的衣裳,守着饿不死的俸禄,矜矜业业,紧紧巴巴的过着日子,为老百姓操劳了大半辈子。
而有的人呢?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揽了数不清的财富,可这些财富又能是从何处来?还不都是层层盘剥,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
一时之间,罪人虞世静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国之巨蠹,莫说是长安的官员百姓,便是各州郡县都不约而同地掀起了一场彻查虞氏,严惩不贷之风。
面对朝堂上日益高涨的声讨,还有几乎压垮御案的请命奏疏。杨崇渊龙颜大怒,当即命大理寺及三法司重新提审,务必重新彻查。
虞定方作为虞世静的兄长,在朝堂官运亨通,做的风生水起,明里暗里早就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妒。
因而此时有心人自是将此事与他有意无意联系在一起,饶是事情一出虞定方便在朝堂上叩头自省失察之罪,但还是有流言四起,认为其远远非失察这般简单。
在这层层压力之下,弹劾虞定方的奏疏再次疯起,逼得虞定方这位尚书右仆射,堂堂“宰相”当堂脱冠自请下狱,恳求天子查明。
然而就在众人等着虞定方轰然倒塌时,手握圣旨严查虞定方的官员却是一无所获,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当朝“宰相”虽不至于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但也绝对算得上是清正廉洁,朴实无华。
虽然身居一品,住的宅邸,所拥有的封地田庄无不是天子所赐,家中摆设除了天子赐物,一应皆再寻常不过了,可谓是件件来路都清晰干净。
如此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自然是扑了个空,只能悻悻然看着虞定方被沉冤得雪,莫说天子亲口褒奖,将其官复原职,便是老百姓都无不夸其为难得的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