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爱过杨延,如今的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杨延未曾爱过你,你也可以放下一切,过自己的生活——”
听到这些话摩挲耳畔,九歌瞳孔震动,泪水如珠般一颗一颗坠落,而下一刻,九歌便听到李绥的话响起,却是彻底击溃她心底所有的壁垒胄甲,让她溃不成军。
说罢,李绥站起身来,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带着念奴、玉奴朝外走去。
“郡主!”
就在要跨出房门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九歌的声音,一声“郡主”将二人刹那拉回了从前,那时的她们依旧在太尉府,也曾说笑,也曾亲近过。
“谢谢——”
话说完,九歌站起身来,忍住更咽落泪,朝着李绥一步一步施以大礼跪了下去。
当李绥走出房屋时,廊外的艳阳洒在身上,李绥停在台矶上,微微仰头,阖上双眼,任由阳光暖暖落在脸上,久违的舒适感也随之而来。
“王妃。”
闻声李绥转头看过去,对上许久不见的云岫,当即含笑道:“难为你从南边赶过来——”
自从阿姐病故后,她特意请来为阿姐调养的云岫也恢复了本名,携着幼弟去了广陵。
“进去替九歌看一看罢。”
听到李绥的话,云岫点头随着念奴走了进去,而李绥也携着玉奴朝外一步一步走去。
就在此时,接替李慎的暗卫首领李远走了过来,朝着李绥行下一礼道:“王妃,虞世静处有了动静。”
听到此话,李绥眸中泛起一抹淡笑,笃定地看向李远道:“如何?”
“虞世静一入军器监没过多久,朝廷便拨下二十万两白银用以购买突厥黑铁为神策军添置胄甲、兵器,然虞世静却是私下克扣了十万余,从西域商人处只以十万两不到购置了劣等的突厥黑铁次料,如今神策军的新胄甲、兵器已发放下去,我们的人暗自查探了一番,除了神策军中有官职者配备了上等突厥黑铁外,其余人皆是用的次等材料,不过因着这次料与黑铁无异,并不易分辨,只是远没有那般坚硬罢了。”
听到此处,李绥含笑朝石阶下一边走一边道:“偷腥的狸奴哪有忍得住的。”
神策军原为天子禁军,后来便转为了天子出行的仪仗军,想必虞世静想得是神策军本就无需上沙场厮杀,平日里只是起个场面作用,便想着从此下手,断不会出什么事。
突厥黑铁乃是这世间最好的制甲材料,以刀枪不入闻名,可若是次等,便是说不定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让咱们的天子瞧一瞧,黑铁锻造的刀,可能穿破那黑铁制作的胄甲好了。”
就在李绥含笑,泰然抬颌之时,身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王妃,云岫替九歌诊治说,她的身子调养半年便能痊愈,但——”
听到念奴迟疑之声,李绥转过头去,便见念奴凑过来低声道:“蜀王却是诓骗九歌,让她以为自己早已痊愈。”
此话一出,李绥眸中一冷,顿时明白其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