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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和她,相助

仿佛云散水滴,悠悠心弦,蓝尘的视线冻结在了羽朵的眼底,一瞬之间,脑海中宛如有皎皎空白,什么也承载不下……

一抹掺着太多纷乱心绪的微笑,被扶起在嘴角。他不想再考虑太多,抱起羽朵,朝着床边走去,让她躺好后,为她盖上被子,自己便浅笑着坐在床边,搂了她在怀中,让羽朵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上。

羽朵轻轻抽噎了两下后,揉揉自己哭到红肿的眼睛,下意识朝蓝尘怀中又挪了挪,伸着两只小爪子紧紧将他的衣襟揪攥在手心,一些原来模糊不清的东西,好像渐渐从迷雾中显现出轮廓,她想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知,能在那本书上可以找到解答?

身边这个自己已经万分依恋的男子,万分依恋的怀抱,原来一直都不属于我。那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将我的心弄得纷乱如云。恍惚中,我想回家去,回花溪涧去,带着他一起。可若他不愿,我又该如何?姥姥,羽朵想你,很想你,很想你们……可我若独自回家去,便再也见不到蓝尘了。羽朵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金鲲说相爱该朝朝暮暮,执手相随;江映雪说那对相爱的鸿雁,生死与共;灵凌仙子说她爱七笙,愿倾其所有不图回报;夫诸姐姐说她爱江映雪,愿为之赴汤蹈火,愿君心愿达成岁岁年年好。那我呢?我的心里为何是种自私的念头?喜欢和爱有区别吗?难道我并不是爱蓝尘?

既然如此,我为何会心痛?我为何不愿任何人同我分享他……我想我还是不能,迫他来做,任何他不愿之事。或许我还是该再学些什么?弄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了?

若真的都如表面上那般,为何会有《枫桥落英》的故事,许是有很多我未能看见和发现的隐情。

可蓝尘对我的温柔和呵护,到底是真的对我,还是因为我这张脸?我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才逐渐将他装进心中,若有一天,他不再如现今这般待我,我是不是?也就无知无觉了……好在我素来心宽豁达,那些毫无章法地假想,睡一觉就会忘记,可我怎得无法安眠?

羽朵轻闭着眼睛装睡,只要抓着蓝尘,好像就能安心些,胡思乱想了一阵后,额上传来蓝尘指尖上春风雨柔地浅浅一触,让羽朵随即在法术的帮助下,终于困得睡去了。

那句埋在心里多年的话,蓝尘觉得刚才就要呼之欲出了,几经摧磨,还是忍了回去。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轻易打破这来之不易地微妙平衡,会换来怎样的结果?

他想,自己和朵朵该像五师兄和六师姐那样,同羽朵就这样保持着彼此相守,无关乎外界的纷扰,全凭本心。只要能相守在一起,其它那些名分,或是旁人的祝福,有或无?亦有何重要?

对于师门和师父、师叔的恩情,他还未能还报,若是此刻自私地一意孤行,也不知会有何种后果?他不能冒险,因为,师父和师叔知道后,一定会赶走羽朵,还会将他禁闭百年,他怎能忤逆?或许他和羽朵会从此再也无缘相见,蓝尘赌不起!

只能让一切维持现状,他不愿和羽朵分开片刻,唯有这样沉默地爱着她,只让她一人,知道自己的心,便好……

月上中天,夜已过半,清光如洗,悠然洒落。

蓝尘见羽朵睡梦中盈盈浅笑,该是想通了那些烦心之事,油然微扬嘴角,勾起一抹清隽的笑……

朵朵豆蔻,沁染春华,皎洁明净,倒映入心。恰如一片桃花潭水坠入心中,目光逐而变得似水柔情,凝凝与她的睡脸交融。

许久凝视,仿佛姹紫嫣红中莺歌燕舞。

……眼眸中似有狂风在蛊惑,怦然负载,心中太满太满,他慢慢俯下身子,凑近她脸前,鼻尖擦过她的鼻端,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香侵袭心神,心中的翻涌愈演愈烈,激促的喘息渐浓,伴随着狂热的心跳之声,让他缓缓贴近她的唇边,定在了那里,良久等待……凝着她冶艳至极的轮廓,想了又想后,凝吸一笑,还是忍住了,转而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

心中痴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这样随便与我暧昧亲密,我会做坏事的,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还能这样克制……

也不知道羽朵感觉到了没有,讷讷腼腆地撒开了手。蓝尘敛眸一瞧,她刚才抓得太紧,将自己的衣襟都揪的皱巴巴了,感觉她浅浅暖暖的呼吸拂过自己面前,瞅她面上的红韵已退,又看着她翻了个身,睡得香甜。想是会一夜好眠,轻浅一笑,心中安宁不少。

蓝尘这才敢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瞧着她依旧睡得安稳,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轻轻掩上房门,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夜空,忧心忡忡地蹙眉沉思良久后,还是连夜动身,去了圣都。

一路上飞得极快,他到了圣都后,天还未亮,街道上静悄悄地,犹如死寂一般。没有流连忘返的酒客,没有彻夜灯火的盛世,曾经浓墨重彩的喧嚣,被如今的幽沉吞噬。

这繁盛了三百多年的盛世王朝,就在这短短的十几载中,落寞了吗?边疆稳固,国中也没有大的起义叛乱,怎得会一夜之间,翻天覆地呢?

安静寂寥,翦翦晨曦冉冉而起,曙光乍亮天边,蓝尘回头一望,隐忧淡含。

“咚——咚——”连着几声低沉而洪长的钟声,一声声传震而出,响彻整个圣都。

似是要唤醒一切的沉睡,宛如的精灵,撞破璀璨的夜空,点燃玲珑的时间……

随即街上陆陆续续活了过来,城中百姓披麻戴孝地纷至沓来,街道上白茫茫一片,冥钱如雪般在半空中飘荡,期期艾艾的哭声中皆是恻隐盈眶之容。

蓝尘心中一震,这是国丧之音!

大丧钟音敲过之后,蓝尘蓦然回首凝望,不知金碧辉煌的皇城中是谁过世?他随便拉了个路人询问,才知今日是太子姜赞的出殡之期!

蓝尘迥然愣了半晌,倒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算算时间,自己离开将尽二十载。姜赞如今不过而立之年,虽是目盲,可身体康健,迟迟还未娶亲,怎得会过世?

积郁在心的悯思伤怀,让他步伐和神情皆是有些恍然了,难怪整个皇城内日罢市、夜宵禁,各处都是空荡荡,黑漆漆的,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姜赞怎么死的?生病?毒害?还是被冤枉入狱?一个个荒诞的想法,接连跳出。

再次询问路人,方知,姜赞决然跳塔,自缢而亡。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姜赞心灰意冷到如此地步?即便他再忧郁,也是个心智坚毅之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蓝尘身形一飘,跃上双居楼顶,含泪凝视。城中高昂哀乐凄婉,萦绕飘荡,犹如那年竹林中,姜赞抚琴相邀,把酒言欢,一路相护,过往点点,历历在目。

这张俊朗的脸庞沉得像墨染,全身的寒怒之气,好似像降下一场冰雹霜雪,淹没那座浮华的皇城。蓝尘心头一阵绞痛,想立刻闯进宫中,质问所以人,是谁?逼死了姜赞?

太子姜赞英年薨逝,对于邶承国如今的局势,着实是雪上加霜。天子姜盛膝下再无男丁,江山社稷后继无人,内外局势并不明朗。

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宫中对葬仪之事完全没有准备,一切虽是看着素有规程,可皆是草草拟办,丧礼出殡显得有些慌乱,一众披麻戴孝的队伍,显得有些失了皇家的威仪。

街道上的百姓扶额落泪,灵柩仪驾自宫城出大道,一路哀乐高奏,纸钱纷飞。待棺椁行至主街道上,一路往城门而去时,百姓们齐齐合拢袖子,弯腰行礼,还有些人俯首跪拜,哭声崩裂。显然姜赞生前的所作所为,十分受百姓们的敬重和爱戴,即便畏惧天子之威,却仍然愿捧义来送。

天子姜盛威严的黄袍加身,面上肃然无澜地立于高墙之与上,举目远送,眼睛虽有些红红的,但却没有落泪,目光中更多的则是谴责和愤恨。随其一起到此的王公大臣,皆是折腰拱手,寂然恭恭敬敬站在天子身后,因看不见他们的容颜,故而不知这些人中,有几个能怀揣着些许悲凉之情。

蓝尘真想闯进那座宫殿之中,揪着姜盛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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