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可不行啊-”
周忠实听到周老爷子这般说话,忙开口说道:
“爹,这地是咱们家的命根啊,若是卖的话,咱们上下老小一大家子人吃什么?爹,这地卖不得啊!”
周家有二十亩地,都是周家的男人在耕种,周老爷子虽然身子骨还行,还有劲力,但是总归是老迈了,一家人都让着他,不让他做太多的活,周家老大周立业一心读圣贤书,自然是不管的,周家老三是个油滑的性子,从来不肯在田里出力,实在躲不过去了就装装样子做两下子。周家的田可以说是周家老二周忠实带着三个儿子一力操扯的,周忠实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喜好,常常都是在地里转悠,这些土地还有土地上长的庄稼不但是周家一家人的口粮,更是周忠实的命根子,展示周忠实的价值所在,没有了土地,周忠实就没有了灵魂。
李氏忍不住,也开口说道:
“爹,孩子的爹说的是啊,若是将家中的地卖了,咱们一家老小可不得饿死了?”
吴氏有些不同意,忙道:
“看你一副小家子的见识,卖了地怕什么,还有我家当家的呢,如今我当家的是秀才,过些日子就去考举人,等考中了举人选出官来,随便给老二老三的在官府中安排个位置,全家的饭碗就有了,到时候怕是要将肚子吃撑了。”
“可是大伯他什么时候能考上举人呢?”
李氏听了吴氏这般,期期艾艾的问道。
吴氏见李氏这个话十分的不中意,朝着李氏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吴氏说完,然后又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相公考不中吗?怪不得我相公的能顺利考过秀才,在举人这里就是卡住上不去了,原来是你这没有良心的在这背后嚼舌根子,说这些丧志气的话,这才连累我相公中不了举。”
李氏听了吴氏这番话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我每日都在心中盼着大伯他能考中,拉把拉把来福兄弟三个,怎么会盼着大伯考不中你。”
李氏说完,然后又对吴氏道:
“大嫂你可不要生气,我万不敢有那种心思的。”
吴氏听李氏这般说,才算是略略消了气。然后又对周家老爷子说道:
“爹,你不要听老二一家的,老二一家子都目光短浅,只知道顾眼下的,从来看不到长远,更没有什么大志气,只知道守着家中的地种田,打粮,吃饱喝足了她们就满足了,指着他们咱们周家能有什么大进步。”
周老爷子听了吴氏的话点头,不过他仍有些犹豫,毕竟刚才卖地一说,他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家中有银子,谁愿意卖地,土地可是为农的根本,这些地也是祖辈留下来的,卖了地祖宗怕也要怨他,只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
“娘-饭做好了没有,我都饿了-”
周信义拖着散漫的步子走进来,他身上一件褐色细布长衫,面庞俊俏,腰板挺直,进屋子来,见屋子里一大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来,道:
“娘,咱家今日这是怎么了?人倒是齐全。”
周家一家人现在虽没有分家,吃饭在一个大锅中,不过周家老宅子地方小,若是各房都聚在一起怕是走动不开,所以每次都是在老宅子里将饭菜做好,各房的人来将饭菜端回去自吃。
吴氏见了周信义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十分看他不惯,周信义整日懒散躲活,是周家人最不出力的人了。不过今日谈的事情,或许可以让周信义说个话。
吴氏想到这里,朝着周信义笑着道:
“三弟你来,你坐在炕上,咱们一家人在商量事哩。”
“什么事情啊。”
周信义有些不在乎说道,双腿一抬坐在炕上,然后又开口道:
“咱们家的事,我向来都不管的,只要有我的饭吃就够了。”
吴氏听了周信义的话,心中虽然瞧不上他这幅样子,脸上仍旧笑着道:
“老三还小呢,不过老三虽然小,到底是娶妻生子了,也不能算没有成人了,所以咱们周家的事情还是要老三来说一句。”
周信义听了吴氏这话,问道:
“大嫂,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