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是哀家一心认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儿,不许他们声张,他们......他们竟然全数被那郭槐买通,众口一词,指责哀家所产乃是妖胎!
后来经钦天监查验,认定是哀家曾与妖人有染,这才诞下妖胎,只因承受不住我大艮皇气,这才原形毕露,化为血团。
哀家面对众人指证、钦天监论断,竟然无从反驳,当时只知哭泣。
官家因此勃然大怒,不顾昔日恩情,竟将哀家就此打入内庭冰牢,虽不亲手杀我,却让哀家受尽那牢中诸般苦楚死去。”
好一个狠心绝情的官家啊!
李宸妃的这一番讲述,只听得铁牛怒目圆睁,宋痒面色如雪,包正连连冷笑。
若真如李宸妃所言,此案何止惊天,简直是要撼动大艮的根基,不仅官家有失察之过,庞妃有滔天罪责,就连那皇后刘娥多半也是幕后主使。
包正沉吟片刻问道:“娘娘后来可知事情究竟?又是如何以弱质女子之身逃出内庭冰牢的?”
“哀家能逃出内庭冰牢,全靠了那义薄云天赤胆忠心的老陈琳......”
李宸妃叹道:“陈公公与童成功合称大内双壁,是我大艮皇庭内第一高手,昔日的大内都总管,是他探得了事情真相,得知那日正是刘娥授意,庞妃偷换走了我的孩儿,又有郭槐威逼利诱,令哀家身旁之人同时背叛哀家!
无奈当时官家金口已开,将哀家做成了铁案,如要为哀家翻案需要花费许多时日,哀家必遭奸人毒手。
陈公公为此才当机立断决定先保哀家,他凭借一剑一身,将哀家救出内庭冰牢,又将哀家送出宫外,为怕哀家被钦天监测算,在重伤将亡之时,不惜燃烧自身魂魄,扰乱哀家命格,这才让钦天监无法推算哀家去向,哀家才得以扮做乞婆远逃。
后来哀家遇到铁牛,与他母子相称,相依为命,否则真不知道能否撑到今日,得见我大艮青天!”
包正微微叹息:“如此说来,那陈公公想必已是不在了?要躲过钦天监测算,真仙以下必须要以燃烧命魂相抗,甚至连进入阴司的机会也无了。”
李宸妃长叹一声,珠泪双垂:“哀家与老陈琳之冤屈,如今系于包卿一身,就拜托包卿了。”
包正点头:“臣见娘娘言辞恳切,想必所言非虚,不过我身在宪司,凡事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娘娘之冤还需回京后细细审断。
毕竟事涉当今皇后和庞贵妃,若无铁证,无法令臣民信服。”
此刻在《洗冤录》中已经多出了一页画册,李宸妃身着凤衣金冠,向包正遥遥而拜,可见是必有冤情,不过包正添掌开封府,却是不可以《洗冤录》中的变化为凭来审断案件。
想了想,包正又道:“李娘娘,臣记得铁牛曾言,娘娘在陈州时遭遇刺客,是一位姓秦的宫中之人出手解救,此人想必知些内情,可为明证,不知娘娘可知此人究竟?”
算起来李宸妃逃至陈州时已经安定生活了一段时间,此时竟会被刺客找上门来已属意外,那秦姓高手为救李妃而死,临死前曾言是一路寻迹而来,他又是什么身份?
莫非也如老陈琳一般,是位赤胆忠心的太监?大艮朝这是什么情况,堂堂贵妃遭劫,不见满朝文武出手相救,赤胆忠心的太监倒是一个接一个的涌现?
李辰妃皱眉道:“秦卿虽是宫净之体,哀家却不曾在皇城见过他,至于他是从何处得到哀家的消息,一路寻来陈州,就连哀家也是不知。”
包正想了想道:“若非宫中之人,便在王侯之家,娘娘此案想必另有人在暗中关注,殊不简单。
臣如今一时还离不得幽州,无法归京,只能委屈娘娘暂时隐忍,住在幽州一段时间了。”
说到此处抬头看了看宋痒,这位宋大人顿时腿都软了,‘包大人啊......’
“罢了罢了......”
包正暗暗摇头:“看来要请娘娘暂时与拙荆住在一处了,有她保护,娘娘当可安枕无忧。”
李宸妃闻言大喜:“一切都依包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