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秦思离开静室,发现几个小辈弟子都不见了踪影,找来一个年岁大些的弟子一问,才知道这些毛躁的小子昨晚就登岸上去见识了。
秦思冷哼一声,正要吩咐再不可有下次,就听见一顿咋乎的声响。
外出的弟子回来了,人人都是大包小包,神色亢奋,哪有昨晚的不忿和鄙夷。
“宗主,不成想这玉狮城还是个妙处,你们看,这是街面上的能买到的货品。”
一个个包袱打开,五颜六色的灵光就扑面而来。
不是材料,也不是灵草、灵植,却是一大堆低阶的符篆和法器。
秦思拿起一张淡蓝色灵光的符篆,定眼一看,“清洁符!?什么价格?”
“两块!”
“什么?”
“就是昨晚那种纸片两张!”
“两枚一阶!?”
秦思惊异的和一名宗门长老对视。
“他们说什么大工厂制造,标准化流水作业,降低了成本——所以才这么便宜。”
两枚一阶灵石能干什么?
正常价格应该是它的十倍。
什么工厂,什么标准化流水作业?
符篆只能修士制造。
虽然是一阶下品的灵石,那也是要灵力倾注,还要有对阵法的深厚理解。
不是每个修士都能画符,特别是这些低阶的,不是不能,而是不值得费这样的功夫。
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思,秦思又拿起几张清洁符。
咦!?
怎么一模一样!?
大小、形制,裁剪……这些且不说它,怎么云纹的笔画、灵力的分布走势,甚至,甚至连蕴含灵力的性质与数量都相差不多!
难道这些都出自一人之手!?
不!
就算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也是有差异的,况且,这种低阶的符篆,谁会变态的追求这样的一致性!?
这一刻,秦思茫然了。
他有这样的眼光,其他弟子却看不了如此的深远。
都有些意动,当下就开始在一堆货物中间挑挑拣拣。
一阶法器,平时只能当玩具的,听了价格之后,都是喜笑开颜。
再看这些精石,原以为只是材料,不成想是处理过的,种种有意思、让人意想不到的功能和妙用让这些修士都开了眼。
其中一人就那种一个拳头大小、像是灯笼一样的制品,眼睛瞅着两个表面的镜片,贴上了上去,还惊呼连连。
“妙,妙,这从玉简上变化而来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出来?”
“师兄,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啧啧……这小人打的是罗汉拳吧,别说,有一丝禅宗的神韵。”
“哼,有什么用处,不能对敌,也对修为无益!”
“话不能这么说,这不过是个玩物,却别具巧思,发人深省。”
“那,这些货品如何?”
“件件都是上品!”
“如此说来,可以大批吃进喽?”
“那要看宗主的意思。”
秦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既有惊喜,又有很多复杂的心思掺杂其中。
“这些都是凡人店铺里的东西?没有修士?”
秦思问。
“大部分都是教廷属下的产业,也有修士的,不过……”
“可是没有遇到一个修行中人?”
“正是!”
“为何?”
秦思冷笑,说道:“还能为何,无非是‘纲常颠倒,乱象不堪入目’,又无可奈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众弟子闻言,那股兴奋劲顿时消去。
半响。
“此等大事,还是让那些大人物去操心吧,宗主,此行果然大有可图,只是原来的货殖计算得改改了,既然此地有这些物美价廉的货品,索性就吃进一些,回去一反手,就是数倍的利。”
秦思点头。
原本打算在货物卖出之后,全部吃进此地出产的材料和灵石的,现在更好,有成品,利润也比单纯的材料要高,省去了不少功夫。
看不惯归看不惯,不舒服归不舒服,该有的利益,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宗主,那什么职业者和训练营我们打听了一些,还招了个本地的土著少年,正是刚刚加入训练营不久的人。”
“噢!?”秦思神色慎重,“把啦少年带上来,仔细问问。”
不一会,一个怯生生的十几岁少年就上了楼厅。
正是秦观。
“见过诸位仙师!?”
秦观犹豫了一下,没有跪拜,只是一个长稽。
秦思眉头一皱,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摆手道:罢了,就问:“吾等初来,不识此间风物,特别是训练营和职业者,里既然是训练营的一员,未来的职业者,就说说其中的详情。”
秦观那里是训练营的成员,至于未来的职业者,那更是念想。
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的,见了外来的仙师,头脑一发热就撒了这样的谎言,这要是被仙师察觉了该怎么办?
“不知道仙师想听些什么,小子知无不言。”
“好,你就说说如何才能成为职业者。”
秦观闻言就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长期的梦想就是进入训练营,成功的开窍,成为职业者,自然对之知之甚详。
当下就言辞清晰的将成为职业者的详情说了一遍。
秦思一遍听,一遍捻须沉吟,说道:“‘**颠覆、意志极限’?何解?”
这个问题秦观也不清楚,不敢胡说,只能摇头说:“千人千面,流传太多,小子也是不懂。”
“那什么血脉者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能继承荒兽的血脉!?”,一个弟子忍不住,插言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秦思那里知道血脉者。
太稀少了,成功的案例只有个数,流言太多,大部分根本就是臆测,根本经不起推敲,如何能说出来应付仙师?
只好推说,成为血脉者的条件太过苛刻,血脉继承并成功觉醒的案例太少,自己也不清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