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米克站在二楼敲钟用的半月形观景台,俯视着整个纳斯达克交易大厅中如蚂蚁般忙碌的交易员们。
一个个蓝背心的交易员们高喊着“Flash”,
“Buy!Buy!Buy!”
“51 offer!”
“52!”
“52 for 2.5M”
“Done!”
“53 offer!”
“Fxxk!”
……
大摩作为Flash上市的五家市商之一,这回又赚得盆满钵满了。
玛丽·米克都出了微笑,如果说当初网景上市,让她登基“硅谷女王”,那么现如今Flash的成功,便是让她的权势更上一层楼。
白奎因那个幸运的小子似乎还想重复投资Flash的成功,但愿他能保持好运气。
玛丽米克觉得,现在再做天使轮的投资已经太晚了,明年将是纳斯达克最为火热的时候,之后么,没人能说得准,但历史的经验告诉她,繁荣的顶端,必将面临着泡沫破裂后的跌落。
向来如此,或早或晚罢了。
如Flash这样的公司,尚未实现盈利,仅凭借数亿的用户,便被捧到了百亿市值,是否有些价格虚高呢?
eBay也是如此,股价换算的市值已经80多亿了,它自己却什么都不生产!
玛丽·米克不觉得是这些公司真的那么值钱,而是他们幸运地出现在了美国,选择了纳斯达克,是一系列的外部原因,使得他们受人追捧。
美国是网络建设最为发达的国家,拥有最多的网络用户,互联网先行者的优势不言而喻。
《电信法案》刺激了网络的进一步建设,已经有公司开始研究下一代网络,速度将达到1M,这进一步推高了互联网公司的前景预期。
想象一下在1M的网速下,信息的交换速度将多么惊人,也许“数字化生存”将成为现实。
玛丽·米克刚入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交易都是在大厅里完成的,交易员接听电话,喊价,成交。
而后来纳斯达克推出了特定的电脑网络“电子交易系统“(ECNs),不仅可以在电脑网络上与股市指定操作员直接进行交易,还进一步地允许投资者之间进行直接交易。
纳斯达克终于实现了能在全球各地和纽约市场同步交易,也使得流向全世界的美元,以更快的速度流回美国。
这几年,股市管理机构的一系列政策调整,使得交易变的更便利,成本也更低,
十多年前,买卖股票基本上要通过经纪人来实现,每次交易依据买卖股票的数量,佣金少则要几十美元,甚至一、二百美元都很平常。
但是现在最便宜的网络交易代理公司,一般只要花5美元就可进行买卖股票的交易,要是遇到折扣甚至可能更低。
由于交易手续费或成本的极大降低,也刺激了整个股市交易更加活跃,一些原本不会投资股市的小额资金也逐渐流入了纳斯达克。
处于玛丽·米克的位置,她还能看到更高层面的资金流动,她知道东亚、东南亚、中东和老对手欧洲的资金,都在蜂拥流向纳斯达克,然后通过Flash这样的公司,散入美国的各行各业,滋润着美国这片沃土。
念及至此,玛丽·米克不禁暗暗哼起了《God Bless America》(天佑美国)。
而站在半月形敲钟台下方的白奎因的头脑中,却鸣奏着另一首歌曲。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Now in the morning I sleep alone
Sweep the streets I used to own
我曾是世界的主宰
一声令下,大海亦屈膝而拜
如今却在清晨依旧醉生梦死
在曾属于我的街巷独自徘徊
彼时敌寇生杀仅在我一念间
细尝其眼中的恐惧万端
亦曾经历愚民高唱
“旧王已逝,新君万世!”
彼时权杖尚握手中
转瞬却被高墙紧锁
这才恍然大悟
那城堡的根基
竟只是沙椿盐柱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Be my mirror my sword , my shield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For some reason I can't explain
Once you go there was never,
never an honest word
That was when I ruled the world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
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
“我的剑盾,明亮可鉴!”
可因为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
自你离去,
逆耳忠言便不复存在
而这便是我统治的年代
……
《Viva la Vida》,西班牙语:生命万岁,这次白奎因知晓了歌曲的名字。
明明演唱的是苍凉悲怆的历史,曲风却如同进行曲一般,显得异常欢快激昂,像欧洲的哥特摇滚那样大量运用弦乐,鼓似乎也不是传统的爵士鼓,而是军鼓搭配更为深沉的大鼓。
分明是首好歌,但白奎因抬眼看到已经55美元的Flash股价,再细细品味歌词,骤然觉得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