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不再如初醒时那般敏感脆弱,倒是比此前敞开心扉,笑起来时也越发纯澈。
那些曾被他深埋于心的算计,在此刻似乎不再启用。
他又拾起雕刻的心思,只是再未雕过类似铃铛的物件,反倒琢磨着雕些饰品。
只是由于轮回次数过多,雕刻技术忘了不少大有退步,初握起刀时,不甚割破手心流血一片,生生将手中的木料都染成绯红。
如此这般,自是免不了被云止一顿问责。
少年抱着少女的手,将头靠在她臂膀,憋着嘴委屈巴巴地小声问,“我都流血了,阿止还要凶我…”
云止闻言嗓音一顿,欲要再骂些什么,他又扑闪着漂亮的眼睛看她,眸中隐有氤氲,越发显得可怜。
他如今太明白要如何讨云止欢心,太懂得要怎样示弱。
少女张了张唇,理智告诉她应当毫不留情痛骂一顿让裴祁长记性,可看着他那张泫然欲泣的脸,终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而云止包扎过程中,又想起他曾做过的噩梦。
少女微抿唇,注视裴祁如今乖巧平和的模样,心想若是如今发问,应当无甚大碍了罢?于是顺势问出口。
少年身体微僵,又很快缓和,侧眸看向少女,轻声问道,“阿止很好奇?”
云止犹豫片刻,微点头。
无法,她实在被裴祁吊得太久,好奇心达到顶峰,又一日日累积,再控制不住。
裴祁闻言启唇,“那可巧了,我对梦中一言心存疑惑许久,思量几日不得结果,正打算寻阿止问呢,阿止倒是先撞上来了。”
云止微瞪眼眸,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少年弯着眉眼注视手心处包扎好的伤口,心下愉悦,附在她耳边问,“无死既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