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嫁人了,樊母的心也踏实了些,如今就剩下刘秞、伯姬了,最头疼的还是刘黄,一直没有中意的男子,高不成低不就,樊母也说的烦了,只道刘黄一直惦记马胜,可马胜早搬离了舂陵,再无音信。樊母也任凭刘黄自己做主了。
三天后,刘元回门,无病陪着二姐返回舂陵祭祀祖庙,往返数日,一直尽心尽力忙前忙后。
这三日里,无病和符鹿鸣常在一起吃饭、谈心、练武,探讨国家大事,无病每每冒出真知灼见,让符鹿鸣眼亮心喜,本自倾心,而今这情谊日渐深厚,符鹿鸣常常思量,“这无病哥好似一个无底的藏宝库,总能翻出一些特别的东西来,以他的见闻见地,绝不是凭空吹牛了。
这师父创制的太极莲发展也太迅猛了吧,不然无病哥何故身居舂陵,便对天下大势有如此了解,更对当世各地豪强有那么多的见地?可据我所知,太极莲只分布在中原一带啊!无病哥得来的情报比关家、符家的情报来源还丰富了呢!莫非他还有其他秘密?太极莲,道家组织,没有什么收益,师父纵使有些家底积蓄,也难以维持,无病哥莫非秘密经营了产业吗?”
符鹿鸣摇头否定,“不,要是有钱,岂可让家人耕地劳作,受那份苦呢?我相信他,男人不就该隐忍,有自己的杀手锏吗?他一定有后手,人脉就是个聚宝盆,我相信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隐隐于市,无病隐藏在熙熙攘攘、繁华热闹的尘世中,泯然众人,他只是一个能打架的,贫穷的少年郎,在世人眼中,他的善良和仁义是无价的,但若有了庞大的财力,那将是完美的。
女人好奇心是保持爱情温度的火苗呢。
樊母唯恐刘演兄弟在新野又要大宴宾客,愁得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符鹿鸣正巧来给樊母送一些西域果脯、干货,樊梨请鹿鸣喝茶,拉着鹿鸣的手,“符姑娘,真是懂事的孩子,我那几个败家子要是有你十分之一也是好的。”
符鹿鸣对刘演兄弟的做派也有所了解,也觉得纵使膏粱子弟也不会如此铺张挥霍,况且还是只出不进呢,樊母叹气道,“大丈夫立于世间,不就成一番功名,岂不白走这一遭?刘演、刘仲都快而立之年了,整天呼朋引伴,喝酒吃肉打架。刘秞呢,就喜欢打理自己的田地菜地。我只怕他们三个不能出人头地啊。”
鹿鸣略有所悟,“伯母,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成就功业不外乎文武二途,当下世道越来越乱,文可兴邦,武则靖国。再不济,还可凭借武技防身,仗着文化从事工商。”
樊母点头,“我也这样想的,也常训诫他们,可就是不听啊,常说什么宁为鸡头、不做凤尾,那郡中的学塾、武馆都看不上眼,只说文要太学,武要玉京,可太难了。方今安汉公打压刘氏,太学读书,想都不敢想了。我也拉下这张脸了,不知符姑娘可有什么门路吗?”
鹿鸣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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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计虑的是,武馆学艺,要问无病。太学读书,问我恰到好处。”沉吟片刻,“待我同无病商议之后,再回复伯母。”
樊母眼神闪烁,古怪的眼光让鹿鸣心头不安,樊母好似明悟一般,喝茶不语。鹿鸣略觉不妥,可覆水难收,只得饮茶掩饰,二人各怀心思,岔开了话题。
无病听完鹿鸣的述说,怪笑道,“回武馆后,我好好教教你心理学和抗辩学,母亲担心兄长前程是真,可确认你的心意也是真啊。一箭双雕,果如西域老姜也。”
鹿鸣故意掩面,“哎,脸红死了,太丢人了。”
“有吗,我看看,就喜欢红脸的小鹿。”说着拉开鹿鸣的双手,鹿鸣躲闪,靠在树干上,无病抱着鹿鸣,脸颊相贴,轻嗅发香。
鹿鸣红着脸,推开无病,侧脸靠着无病肩膀,“刘王势同水火,王莽打压刘姓贵族本在情理之中。可此人沽名好誉、爱古崇儒,刘氏子弟如果拜儒学大师门下,一心好学,只讲忠君体国,或能入太学读书。”
无病点点头,手掌轻拍纤腰,“我也有意到长安游学一番。”
鹿鸣后背一直,无病察觉,“不是现在,也得两三年之后的事了。哦,别多心,我真的有正事。”
“我才没有多心,真要惦记,也是你自己多惦记自己吧,你怎么处理定沁的事,别让老祖宗气着。你我本就殊途,我在尽人事,我已张帆欲与东风同游大海。东风可知否?”
“东风已知,东风必起。”
“当今名儒孙至曾在符家订购珠宝,符家只收了售价一成的钱财,此人贪婪、嗜钱如命,有他引荐不愁入学的事。”
“我知道此人,撰写了万言书,阿谀奉承之辈。”
“世道如此啊。那我回头安排人把事办妥吧。”
无病同樊母商讨妥当,刘演、刘嘉同意到长安读书,刘仲头脑倒还精明,早就瞒着众人到符家新野分店谋了工作,协助打理一众店员的吃喝,其实平时刘仲就负责家里的采买,还和刘秞倒买倒卖过瓷器、粮食、茶叶,倒也拿来顺手。
事后,鹿鸣才知晓,再三要聘请刘仲坐堂协理掌柜工作,可刘仲不肯,推辞自己受不了安静。无奈,鹿鸣悉听其便,只是暗中交代掌柜符青要礼遇刘仲,不得怠慢。
符青早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为杀伐狠断的女豪杰,况且多多少少看出了大小姐和刘家的不同寻常的关系,自是小心应承,更主动安排分店护卫注意保护刘家老小,鹿鸣得知后,重赏了符青,于是符青更是尽心尽力暗中照顾保护刘家。
刘仲也争气,工作起来规规整整。鹿鸣暗中点拨刘伯姬,刘伯姬会意,硬缠着无病,非要去学武,同时还生拉硬拽着刘秞,无病最终点头同意,于是几人拜辞樊母,一道去了宛城。
心情舒畅、马蹄轻快,几日功夫,再入宛城大门,鹿鸣同无病等人道别,去见三圣母。只是无病叮嘱刘秞,“不要相认为兄弟。”
不等刘秞反应,无病敷上了面膜,变成另一个人。
刘秞心中惊诧,刘伯姬若有所思,刘秞只得击掌为誓,约定不认识无病。
无病直接去了校场,校场里,各人都在练着基本功,无病站在一边良久,比自己预想的要好些,无病径直走上高台,伯姬要跟着上去,瑶光伸手一拦,伯姬笑嘻嘻的就要开口,却见瑶光脸如冰霜,到嘴边的话转口,“我弟弟去那做什么?”
瑶光轻咳一声,伯姬失言,小声道,“有口难改,干脆就相认为宗亲吧。”
无病微微点头同意,目视场中,嘴角笑笑,“杀人、立威。”
刘秞和刘伯姬俱都一惊,这笑也太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