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再次出现,云清抓着无病的手臂,“你下不去的,也不能下去。”
无病大叫,“你是谁,我要下去,再阻拦,休怪我宝剑无情。”
云清摇摇头,“我的前辈和同伴们给我传来了讯息,我才对这个宇宙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个宇宙庞大,奥秘无穷,而今日所见之鬼魂是宇宙的一个秘密,我的前辈知道,但也不甚明晰原理。
自他们与宇宙同现,只有三十六个人类个体的赤泉能量凝聚不散,蜕变为了黑泉吸引的能量聚合体,化成与我们人物一般的生命体。他们获得了永生。”
无病停止了咆哮和挣扎,关必惠泪眼婆娑,静静聆听着,云清轻轻说道,“宇宙诞生,阴阳分开,外内宇宙化为阴阳二世界,天宫地府的传说渊源即在此。外宇宙、阴世界,生命不息,或可在机缘巧合之下,以内宇宙、阳世界的生命形态再现,即使不再现,他们也会留着自己的记忆,长存于这个宇宙,静静修炼,吸收宇宙能量,成为天神一般的人忢,自此纵横往来,随心所欲。”
无病擦擦鼻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没有骗人?”
云清笑笑,“我真得是山神啊,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我爹是第三十六个获得永生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那其他三十五人是谁?”
云清看着洞外,“盘古、女娲、燧人氏、伏羲、神农、黄帝、祝融、蚩尤、颛顼、帝喾、唐尧、虞舜、夏禹等上古和夏商周时代的英杰,如彭祖、老子、鬼谷子等,共有三十三位,近三百年只有秦始皇、关再兴、言午许道长和刘钦四人。”
话音刚落,无数灰色光团一齐在诵经洞中出现,为首一人黑袍罩身,气质森森,威压深重,这个人有点怪。
“云清,这宇宙的奥秘,休得吐露于世,人类混沌,还未开发智能,他们知道这些,宣扬开来,只会让有心人争相渴求长生,乃至于戕害无辜以成全自己,造下冤孽。”
云清慌忙跪拜,“大统领,我不是有意的。”
云清偷偷瞟着一个灰衣人,那人气质高贵、威猛,果然是老朋友,云清偷偷笑了,连忙低头,那人敢将三皇五帝之名集于一身,自然气魄非凡。
云清不敢造次,低头不语,黑袍人飞到云清身前,“本来你来人世,便有争论,如今你岂可自作把柄,授予他人,以后说话要警醒些,你在人世,继续游历,探查人类和宇宙奥秘吧,切不可鲁莽行事,伤害无辜,否则让你烟消云散。”
“是是是,我知错了。”
黑袍人盯着无病,“小屁孩子,胆子还挺大,一点也不害怕我们。呵呵,你敢不敢拿起你的兵器,与我格斗一二。”
无病冷笑,“我怕你作甚,大不了被你杀死,我就去找我两个爹爹团聚。”
说罢,无病抽出纯铁剑,“我爹说过,临阵对敌,让人三分,这是舂陵九嶷山,我以地主之谊,许你先攻击。”
黑袍人哈哈大笑,盯着无病的手腕,“竟然得了云清的赤龙泉,她对你挺好啊。”
云清脸色一红,“那黑龙泉送给了一个朋友,而且我打不住她,输的心服口服。”
“就是那个诈称是女娲妹妹的麓瑶吗?”一个灰色声音咯咯咯笑起来,女声婉转,“那小丫头确实聪明伶俐,有这个妹妹也挺好。”
黑袍人扭头对着一个灰衣大汉无声交流,“你教了个好徒弟,收个好义子。”
灰衣大汉身形颤抖,忍住了脚步。这个人有点怪,无病多看了几眼,总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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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熟悉。
黑袍人点头,“确实定力无双,你曾是阳宇宙之人,可阴阳有别,不可接触。不像云清那样的形态,以后再修炼,再创机会吧。我们走吧,不可久留。当年我砍断神树,断了人们的贪念,不能再随意往返于阴阳世界。如今这贪泉洞也要封闭一下了,被人发现了,便有后患。云清,另一个洞口,我还给你留着,如果不是自己人,你不可再将它暴露了。”
“是是,大统领,你放心。”
“我们走吧,宇宙大道,道法自然。”话音刚落,这些灰光齐齐消失,贪泉洞口蓦然消失,变成了一片平地。
无病踉跄着走来,掐着自己的脸颊,拍着脑门,揉着眼睛,踏着地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才都是什么人?”
云清站起身来,“磨难只是一时,无病,好自为之,我先休息去了,后会有期。”
云清化成一道光,飞出洞外。
无病追出洞外,天光微亮,星辰尤在,只是黯淡了许多,关必惠红着眼睛,走出诵经洞。
山风依旧呜咽,树叶依旧飘摇。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关必惠和无病接受了这一切,虽则有些迷惑,可多少不再那般绝望,刘钦长存于世,不似凡人永远消失与天地,算得大幸运。
无病扶着关必惠,一步步走出了九嶷山,“娘,我想读医书,学些医术。”
“好,我从宛城给你请医师,找藏书。”
“娘,过几年,带我去关家,上门提亲吧!”
“嗯,这几年,你先吃好长壮实,读书习武,关家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儿只有一个,可惜不在宛城,外出历练了,过几年才能回来。你要耐心下来,暂时不去宛城,日后一鸣惊人,自然赢得温文淑雅的关家女子芳心。虽则关家倾向婚姻自由,但有我和师父姑姑出面,再编造你的身世,让三圣母相信你是她要找的人,这就暗合关家所秉承的谶语了,你自然可抱得关家美人归舂陵。”
无病欲言又止,重重点点头,“听娘的安排。”关必惠和无病慢慢回了舂陵。
刘家人按着风俗,如常祭祀刘钦,祠堂内,长明灯长存。百日期满,关必惠带着霹雳兄妹隐居于莲花山,时常去诵经洞祭奠,无病明白,樊氏只当关必惠心苦而避世,也不干涉。
刘家一家人慢慢从刘钦的故去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唯独无病还有些郁结,平日里很少说话,有些事还没有转过弯来,笑容很难出现,变得又沉默起来,浑身上下冷气沉沉。只有每日早饭晚饭时间,必定给樊氏和樊梨磕头一下,问安一声。而后樊氏开始吃饭,无病才动筷子。起先樊氏不许无病这样做,可根本就拗不过,只得随了无病的心意。
无病狠狠下定决心,珍惜每一缕光阴,强大自己。
于是无病时常在院中坐着,看着星星,一颗颗辨认,义父关再兴曾经教给他天文学,天气晴朗时候,无病就会认真温习。
无病的耳力比以前强大了不少,能清晰的辨识细微的声响和气息。无病每日早起活动身体,在院里练武艺,逐科逐门演练一遍,这是他的每日必修功课。练完了,无病在院墙根点燃了二十支熏香,隔着十丈远,扔掷磨细的鸡骨。每一下,鸡骨都会擦着香头尖,带去一点火花,而鸡骨又轻轻落在墙根,没有碰到墙壁。无病就这样训练着准头,控制力量。
无病集中目力之下,双眼便犹如两盏小灯泡,幽幽的放着白光。偶尔会飞过一只萤火虫,无病就会扔小泥球戏弄它,泥球一会儿左弧右弯,一会儿上挑下勾,把萤火虫牢牢的控制在泥球构成的牢笼里,直到百颗泥球扔完,萤火虫才迷迷晕晕的逃跑了。
功课做完了,收拾下院子,无病就又跑去了刘钦的书房,翻看藏书、医书,古文典籍、诗歌散文,无不涉猎,无病吃着点心,看着书,惬意的在书山中攀爬。
院外传来几声打更声,四更天了,无病整理好书房,到后院的长绳上睡觉,长绳子有鸡蛋般粗,无病就躺在这上面,晃晃悠悠,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两个时辰后,前院里,仆人们起来开始收拾卫生,无病就跳下来,如今每天也就两个时辰的睡眠就能让他恢复精力。
无病在后院开始跑步、蛙跳、倒立、俯卧撑、引体向上,修习武术招式,练习力气等。刘演起初以为四弟癫狂,竟是疯跑、胡乱蹦跳,叫了樊氏查看,无病一切正常,慢慢的刘演才发现其中奥妙,后来模仿练习,力量和耐力长的很快。
无病偏爱坐在南墙根底下,眯着眼睛仰着头,其实无病在训练目力,在看大树上的寒蝉、毛毛虫和小蝴蝶等,有时候无病还迎着阳光,双肩着地,双臂抱拢,双腿直直上翘,腰部离开了地面,靠着双肩作为支点,保持着平衡,练着力量,同时盯着窗户下挂的蚂蚁,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无病读书习武,找医者学医,跟着出诊给人看病,性格有些孤僻沉默,得了他人口中的痴病。
幸好卓戎、彭寞竴、公孙肱这些无病的好友常常陪伴无病,聊天解闷,写字画画,无病才没有抑郁起来。
渐渐地,无病偶尔也和兄姐们一起玩耍,这日日头已经偏西,无病到院里和刘秞一起玩起了泥巴,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刘演看到这景象,摸摸自己额头,掐了自己一把,“弟弟终于无病了,前段时间弟弟这个人怪怪的,呵呵,跟喝醉酒的人一样,只有喝醉的才说自己没醉,不过弟弟无病就太好了,我真怕他自己疯掉。不过,看到无病玩泥巴,真不顺眼啊。无病名字真霸气。比霍去病还霸气。爹真会起名字,爹要活着多好,爹,你放心,以后我听无病的。”
“大哥,你干嘛呢?二狗子他们把马胜打了。”
“这小兔崽子皮痒痒了,二弟,招呼人,咱们报仇去。”
刘演和刘仲呼啦啦的跑出去了。无病和几个哥哥姐姐恢复了往日的交流,虽然大多数时间,无病还是一副忧郁沧桑的样子,可毕竟有了一些变化,樊氏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