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李基正拿着一折奏章,草草翻了几下便皱起眉头来。真可谓人逢悲事老三分,不多时他已经眼带倦态,面露沧桑。不光是房内是如此景象,屋外光景也不作好,屋檐上栖着噪鸦,还有一轮残蚀的月孤独地挂在树梢。
最是静时扰人心,身边陪读的小太监此时也没了声响,可随着推门声动,连连惊退了栖鸦,小太监也随之退下。
“孙国师,你怎么来了?明是你前些日子撂下担子说要闭关修行,若不是见了小福子的反应,你这突然出现倒还会让我以为有什么不速之客呢。”李基虽是这么说,但头也不抬,脚下的奏折正逐渐堆积山。“陛下您说笑了,倒是臣见陛下您眉头紧锁,不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让老臣与您分忧?“孙有乾如山般稳立,一脸毕恭毕敬。
李基先是一个愣神,手中奏书差点掉了下去,然后眉头一舒,再把这奏章一横,“你看看,这奏折上全都是让朕嘉奖那雾影五仙的,现在全国上下几乎都产生了一种对他们迷信的势头,就连那有些迂腐的宋儒都对他们连连称道。”李基怒火上头把奏折一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与李基不同,孙有乾倒是笑了起来,“看来陛下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臣这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哦?爱卿深居国师塔中居然也被此事所扰?这雾影五仙自称为五仙,到不如说是五魔,不仅扰得商贸市场鸡犬不宁,居然还扰到了你的道心?“李基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带了些许血丝,“朕不说笑了,对于这件事,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高见倒不敢说,但是雾影五仙我倒是也有所听闻,这雾影五仙的传说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虽说我未曾有幸见其一面,相传这雾影仙尊降下五样法器,让五位守护者镇守人间,他们手持净宝葫芦、清虚玉笛、黄灵棍、火云枪和斩仙飞刀,这五人模样与法器倒与传说无异,但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不但从来没有用过法器,反而纵火发洪倒是常招。“他又看向身边那位友人,“道友,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有乾道友,你过誉了,倘若你都不清楚,我还能知道什么。”然后他对李基行了一礼,“陛下,贫道封山,我对这雾影五仙的事情也不算太了解但他们是近日突然冒出,平日借着行侠仗义的名号对外域商贩打杀,行事果断狠辣,使得各地商人人心惶惶。”
“那不知封山仙人有何想法?”李基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写着些什么。“贫道认为倒不如派遣一支小队先探查探查情报,我听闻这天渊四圣军+分闻名,众人皆知这青龙善御,朱雀善隐,玄武善卫,白虎善攻。倒是这金麟军不显山不露水,贫道也未能窥得天机。“他似在阐述事实,实则把这五军全部夸了一个遍。
李基反而面色深如古井,不起波澜,“这话倒也基本无二致,只不过这所谓的金麟军只不过是谣传罢了,算不到也实属正常。“封山道人倒也对这事无所谓,“那倒也无伤大雅,这四军乃护国之基,任意其一都不可动之,但朱雀较散且善于隐匿,倒不如喊几位士卒前往,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封山道人倒是一问,李基惊住了,龙颜大悦,把那张纸扔给孙有乾,“此话正合朕的心意,孙爱卿,就只需喊上纸上这几人,近日便动身前去吧。”
一阵暖风吹过,柳叶已经完全舒展开了,街边的野花也开的正香,相互争奇斗艳着。
如清也是上了好久的课了,和同窗们已经熟悉了开来,终于有了闲暇时间,换回平常的衣服,牵着风筝在这深宫里肆意地狂奔,衣袖都随风飘舞。乙伊就跟在身后,也不阻拦,这段学习期间她真的是有家不能回,有清月居不能睡,乙伊也被父皇抽调了开来,她一个人住在那又破又小的房子里,真的是惨兮兮(也就她这么认为)。幸好平日里还有正誉,李缘和黛月三人陪她一同玩乐,这段时光也很快过了去。
风筝在一阵猛烈的东风下,先是在空中摇曳,不久便如逃出了笼子的鸟儿一般随风飞去,如清拉着这半根耷拉下来的风筝线,赶忙追着风筝而去,那风筝有时随风乱飘,有时还在空中打个转,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树上上蹿下跳,忽的动不起来了,挂在了御书房的小兽上。
乙伊踏着墙头去取风筝,如清在门外听见了父皇的声音,就想推门进去,不料却听见父皇好像在与什么人议论事情,便趴在墙边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