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醒来时却不见她的身影。
果然是他想多了么,可是那个过于真实的梦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戚父戚母对于戚诗染的荒唐行为,气得是又打又骂,鉴于把自己的夫君都气出病来了,戚诗染表示一定痛改前非。
她真的就改变了,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大小姐,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是蓝星河躲着她,而现在是她躲着蓝星河。
两人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关系差到了极点,却又都维持着面子上的安宁。
这样的安宁也仅仅只维持了两个多月,那日,蓝星河拿着一纸药方冲到了戚诗染的院子里,怒声质问道:“孩子是谁的?”
“又不是你的,你慌什么?”戚诗染只顾吃着丰盛的早膳,平静无波的说道。
一旁伺候的丫鬟和院里的一众小厮,一个个都瑟缩着,生怕弄出一点响动,让人觉出了自己的存在。
“戚诗染,你不要太过分?”蓝星河怒吼道。
“过分吗?我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你不知道?还不都是你默许的?”戚诗染反问道。
蓝星河气得一掌劈在坚实的红木桌上,那桌子立时四分五裂,饭食烫汁撒了一地。
他愤愤的看着戚诗染道:“把孩子打了。”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有这个权力吗?”戚诗染丝毫不慌。
蓝星河手掌只轻轻一用力,那张安胎的方子就被碾成了粉末。
看着他缓缓扬下手里的粉末,丫鬟小厮吓得跪了一地,只戚诗染一人还稳坐在圆凳上,纹丝不动的看着他。
蓝星河随手指了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去给小姐熬一碗堕胎药来。”
丫鬟心虚的看看他,又看看戚诗染,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们家姑爷是个修为了得的修士,他们都是老早就知道的。
平时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便好,可这真生起气来,谁不害怕啊!
戚诗染召小官的事也早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街里街坊的就是惧着他蓝星河这个人,才不敢对此事大肆议论的,这么大一顶绿帽,也亏他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戴得下。
“现在就去。”见丫鬟纹丝不动,蓝星河提高了声音道。
那丫鬟一个啰嗦后,忙不迭的爬起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戚诗染却是淡然一笑,吩咐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道:“让人去拦着老爷和夫人点儿,这么大动静可别再把他们吓到了,你们都退下守到院外去吧!”
“是。”丫鬟应下。
“对了,堕胎药你亲自去熬吧。”在丫鬟临走时,戚诗染突然补充道。
“是。”那丫鬟又应了一声,不安的看了戚诗染一眼,还是退了出去。
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戚诗染看着蓝星河,平静的问道:“星河,如果说孩子在我在,孩子亡我死,你还会要我打掉这个孩子吗?”
“没有如果,戚诗染,我可以原谅你,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既往不咎,下不为例,但这个孩子不能留。”蓝星河额角青筋突起不容置疑的怒喝道。
“呵,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大度啊?”戚诗染不由得苦笑,笑得言不由衷。
她还真是好本事,这回是终于把人给气出来了,他为什么不继续躲着,一直躲到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呢?
戚诗染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走到蓝星河面前,定定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冷声道:“蓝星河,我不过是你修仙大道上该历的一个情劫而已,你为何要如此较真,不肯放过我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错爱了你,行了吗?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若容不下他,我们便好聚好散和离吧?从此两不相见,也两不生厌。”
“你,你都知道了?”蓝星河愣怔。
“是,都知道了,你病得迷糊之际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只是不明白,我从未阻止过你求仙问道,从认识你起就是支持你的,蓝星河,究竟我是你的劫?还是你是我的劫?我累了你知道吗?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也不想再爱你了。”戚诗染凄然道。
“不,诗染,我不要和离,我也不要跟你分开,你把孩子打掉,我们就重归于好,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有办法的。”蓝星河急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办法就是一直躲着我,冷着我,消耗掉我所有的热情和对你的爱,蓝星河,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戚诗染控诉道。
蓝星河揽住戚诗染的肩头,还想解释什么时,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小姐,药,药好了。”
“端进来吧。”戚诗染应道。
她推开蓝星河,漠然道:“星河,我从来就不是你修仙路上的障碍,你的障碍是你自己。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听你的就是了,但愿你今日的决定,他日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