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大家都疲惫不已的散去,烛幽忽然想到了什么,待叔父一家安歇后,他带了两个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暗卫,避开叔父的耳目翻出了烛府。
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这二人了,这是父亲生前安排在他身边的忠实死士。
一行三人出府后直奔后山福地,那里葬着烛幽的父母双亲。
看叔父一等人的反应,烛垚的失踪似乎的确只是个意外,如果烛垚未遭不测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出府了,而他出府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父母的墓地了。
烛幽想起他几日前还在自己面前嚷嚷着要爹娘,不禁心口泛酸,这才急急的赶来后山看看。
看到趴在墓碑旁熟睡的小小身影,烛幽抹了把没能控制住的眼泪,上前就狠狠给了烛垚一巴掌。
熟睡的孩子瞬间被打蒙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烛幽又心疼的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哽咽道:“你知道找不到你,大哥有多慌,有多害怕吗?”
身后两个暗卫看到这一幕,不禁也跟着红了眼眶。
烛垚却是后知后觉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抽搐不止的哭着道:“大哥,替,替阿爹阿娘报仇,是,是叔父让人下毒害死阿爹阿娘的,大哥,我,我亲耳听见的,你一定要,一定要替阿爹阿娘报仇。”
烛幽闻言只觉胸膛郁结之气难以平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身后两个暗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朝四周探了探,确认周遭安全无虞,才又退守到一侧。
而烛垚也在烛幽的安抚下,将事情始末杂乱无章的告诉了大哥。
原来这几日主院那边办了喜事,又热闹又有好吃的,烛垚便时常背着烛幽偷跑过去蹭吃蹭喝。
其实并不是主院那边的人有多心善,而是他一个小孩子并未引起众人的过多关注,加上还有一个跟他同岁的小堂妹,他俩以前就爱在一起玩,关系尤为要好,小堂妹是叔父正妻所生,聪明伶俐又是幼女,很是得父母疼爱。
今日烛垚又背着大哥去主院找小堂妹,两个孩子吃饱喝足后玩起了躲猫猫,烛垚才误打误撞躲进叔父的书房里,就好巧不巧的被一前一后吵着架进来的叔父和婶娘堵在了书房里。
原不过只是吵些后院里女人们争风吃醋鸡毛蒜皮的琐事,烛垚虽不屑听,却一直人小鬼大的猫着没动。
他这个婶娘极为强势,心思也歹毒,言语更是尖酸刻薄。
烛秉槐是早就看不惯她,想着毕竟是自己多年的糟妻,且她娘家势大,从前也是仰过她们家鼻息的,因此对自己夫人的跋扈,烛秉槐从前惯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霸占了自己大哥的一切,如今好歹也是烛家的一家之主了。
可这个恶婆娘不光不敬重他,还敢拿他才迎进门的小甜心撒气,利欲熏了心自我膨胀的烛秉槐,听不得夫人怒骂自己黑心无情,一气之下没忍住抬手打了她一耳光。
女人自然是呕不过,觉得丈夫变脸如翻书,往日靠着自己娘家的势也就算了,还是靠着娘家远亲替他杀人谋财,才有了今日的这般荣耀。
可不想他变心也如此之快,丝毫不念及夫妻情分,不顾她反对的硬抬了小妾进门不说,还不将那小贱人宠上了天,夜夜宿在那小贱人房中就算了,还默许了她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两人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谩骂数落对方的种种劣迹。
就这样,从他们相互撕打攀咬中,烛垚得知了父母中毒的真相。
原来大哥生辰宴上投毒的厨子是婶娘的远房亲戚,一直就是他们安插在自己家的眼线,这一场投毒谋杀更是他们夫妻一早就预谋好的。
他们甚至还密谋着要除掉自己和大哥,还在大哥身边也安插了不少眼线。
烛垚虽年幼,但受父亲和兄长影响,年仅六岁的他也绝不是盖的。
他现下是不敢直接回偏院去找大哥的,毕竟两边院子里都是眼线,眼看就要入夜了,入夜后的守卫就更严了。
他便一直悄悄猫着,待到叔父和婶娘吵烦了打累了各自甩袖离去,他才偷偷摸出来,好不容易混在了每日出府倾倒生活废弃物的木板车里,才被拉出了府,又再悄无声息的跳下车上了山。
烛幽听完,手中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叔父竟是早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是吗?他誓死也要将烛秉槐碎尸万段。
“大哥,你一定要替阿爹阿娘报仇血恨。”小烛垚仿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般,说话时眼里的愤恨毫不隐藏。
“嗯,大哥不会让阿爹阿娘就这么不明不白惨死的。”烛幽摸着烛垚的头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