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愣了愣,不明白阿七道友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是怎么回事。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青羽便朝着阿七吼出了口,“你什么意思?我家娘娘也是你能臆测的吗?就算真是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阿七涨红了脸垂下头去,讷讷道:“抱歉,我只是太心切想要寻回师弟,还有就是,我觉得二位可以多信任我一点,或许困惑着你们的问题我也是能作解答的。”
怜花轻呼出一口气道:“多谢阿七道友愿鼎力相助,我之所以想要先回幽冥涧,有很重要的事要问阿郾乃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我想把洛姑娘的安危托付给他,这么做虽然有点以权谋私,但眼下却是最稳妥的。
郾归山我们所知甚少,但聚灵术却不是一般鬼魅能开启得了的,此事若真牵扯到女帝,那必是一场恶战。
我不想有任何人受到牵连,所以才要在我过去之前,将一切我能料想到的后果,都作出妥善安排。”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她素手一挥,从自己的识海里引出了一缕金色的精血,两指对着洛春分的眉心就渡了过去。
而洛春分只觉通身顿时一松,原先的疲惫和身上受伤的痛感一扫而空。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娘娘大恩春分永世不忘。”洛春分连忙起身跪地朝怜花连连叩首道。
“起来吧,这是转轮王赠与我的精神印记,可作保命之用,我暂时将它寄存在你这儿,有了这印记,寻常妖鬼皆近不了你的身,若是遇上厉害的破了这印记,他也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护你无虞。
阴曹地府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且安心留在这观中,救你兄长之事交给我们就是。”怜花温柔的扶起洛春分说道。
洛春分感动得泪水连连,连忙起身,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鬼怪之事。
不想自己求来的这位娘娘竟如此宅心仁厚,她在心里暗暗发着誓,待兄长救回她一定做牛做马来回报于她。
青羽瞪大了一双崇拜的眼睛看着怜花,还适时的跑过去抱住了她的半边手臂卖着萌。
阿七也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就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端容,也是动容的朝着怜花一揖,拱手恭敬的道:“娘娘大义小道钦佩不已,春城乃我观弟子,此女留在观中,小道必定尽全力护她周全。”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先按计划行事吧!”怜花这话是看向阿七说的。
阿七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入暮我便和青羽姑娘先去郾归城,我们在聚英阁等你。”
他看向怜花,这句说得是信心满满。
怜花点头,又抬手摸了摸青羽的发顶道:“人总是要学着自己长大的,青羽其实是很了不起的,相信自己。”
说完还递给她一个玉简,“这是传讯玉简,有事可传讯于我。”
青羽接过玉简才看了看,那玉简就变成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镯子套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怜花上了妄念舟,那舟瞬间就远处不见了。
…………
幽冥涧王殿一侧的偏殿内,一身玄衣的薛郾正端坐在桌案前,手持朱笔却久久不落,他幽深的眸子也不在铺开着的谏卷上。
许久后,他轻叹出一口气,放下朱笔,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柜前,摸摸这卷又看看那卷,一副愁眉不展的忧心模样。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敬的禀告道:“王爷,娘娘回来了。”
来人正是昼永,薛郾的亲信之一。
听了他的汇报,薛郾忽的松了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紧抿着的唇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他朝昼永挥了挥手,放下手中的卷轴,行了三两步就化作一缕烟出了王殿。
昼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吧!
“是那女人回来了?王爷可真行,公务说不干就不干了。”一个与昼永衣着相似,但却是全黑色系的女子倚在门框边,酸溜溜的说道。
“夜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昼永朝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大声控诉道。
“我当然知道啊,可你是人吗?”夜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一闪身就不见了。
昼永无奈的甩了甩头,他怎么觉着夜晓这话有骂人的嫌疑呢?
夜晓与昼永并为薛郾的亲信兼左膀右臂,可他俩都不受阴司职务,只受命薛郾本人,所行自然也是暗地里不能搬上台面处理的事了。
梨花泺只是一所小院落,就座落在忘川湖畔,地方是怜花选的,院名是薛郾取的。
他知她喜爱梨花,还特地寻了一棵品种特别的梨树种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