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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19 《他们》

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是一群孤独的孩子。他们有父母,却不知道父母的含义是什么,他们分布在大山里,平原上,或者是边远的地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留守儿童。

他们从出生到上学,甚至更久,在这样一个需要父母的时刻,父母却远在他乡,把他们持久地丢在老家。他们也知道喊爸爸妈妈,但喊的有些生涩,因为他们只能通过电话来喊,父母成了他们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或是叔叔大伯们在一起,他们的生活是苦涩的,他们没有牛奶,没有面包,只要能吃饱就行了,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黑而瘦小。他们没有课外书,更没有家长会,他们的成绩基本不好,也好不了,他们不懂的习题无处去寻找答案。他们是空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们的小手在冬天是肿的,他们的衣服都是小的,不足以温暖他们冷的身和心。他们可以一个冬天都不洗澡,更没有每晚洗脚的习惯。他们放学回家不是做作业,而是帮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劳动虽然是美德,但他们的劳动是被迫的,他们不喜欢这样的被迫。

他们在成长,但他们的成长是迷茫的,孤独的,恐慌的,不安的。

他们的心理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落差。他们易怒,是想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们具有攻击性,是想引起亲人的关注,他们自私,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那样做是自私,他们冷漠,是因为情感无处寄托。

他们期待过年,期待着父母回家的日子,有新衣服,有礼物,更重要的是有父母的关爱和陪伴,但这样的日子总是像烟花那样易冷。但也有一部分孩子,他们害怕过年,他们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他们不喜欢爸爸妈妈这个词,这个词对这一部分孩子来说太陌生,就像眼前这两个人一样,他们听不到爸妈的呼唤,他们丢掉爸妈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他们推开爸妈想要抚摸他们的双手,他们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更期待暑假,因为暑假远比年长得多,他们的父母会把他们接到那个叫城市的地方,他们的激动无法言表,他们会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他要到爸爸妈妈那去了。也只有在那一刻你才能感受到他们真正的快乐。但依然有一些孩子不能被父母接到身边,父母永远用无能为力作为理由来拒绝孩子,这样的拒绝让原本就不快乐的孩子变得更加无助和自卑,他们的心渐渐的开始离父母越来越远,远到父母用一辈子也无法找回他们。

那些有幸被父母接到身边的孩子,似乎有了太多的拘谨,他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要贵的冰激凌,不敢要玩具,他们的眼神怯生生的,他们在父母上班的时候乖乖的呆在父母租住的小房子里看电视,晚上,他们被妈妈洗的香喷喷的带出去乘凉。

他们看到了从未看过的风景,他们吃到了从未吃过的东西,他们怯怯地问:妈妈,你家真好,你可以把我留在你家吗?

后记:十年前,我去过一个村子,而在那个村子里,几乎遍地都是留守儿童,他们的爷爷奶奶永远有忙不完的农活,没有人在意他们要什么或不要什么。

201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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