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朴素的政治观其实很好理解,就是典型的转移内部矛盾。
「朕无力也。」朱祁钰看着沈翼的那封奏疏,递给了兴安说道。
兴安伸手去拿,却没拿动,陛下紧紧的攥着,良久之后,朱祁钰才松开了手,兴安捧着那奏疏,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归档,还是放在桌上。
「拿去吧。」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兴安拿走便是。
兴安捧着奏疏低声说道:「那稽戾王想做什么,都是让王振去挑那个头儿,最后挨骂都是王振,陛下。」
朱祁钰看着兴安就乐
了起来,越乐越是大声,最后哈哈大笑,然后摇头说道:「你呀你,朕从不在乎这名声二字,错非把朕的京营给灭了,否则骂的再大声,也不能把朕从皇位上撅下去,五代十国有句话,叫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
「这是一句混账话,也是一句糊涂话,这争天下争的是道,只在乎兵强马壮,当不了天子的。」
「不过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天子要想让四方慑服,地方唯命是从,必然要粮多、钱多、兵强马壮,方才能调动一二,得掀的动桌子,否则没人会听话,这也是文皇帝为何让仁宗皇帝每日操阅军马不得一日休歇的缘故。」
「朕在不乎名声,可是朕在乎大明,这府库亏空查本就是耗费国力之事,再掀起一件大案来,空耗国力不提,这亏空之事,仍然免不了,多耗费一份国力,却没甚用处,大珰你明白了没?」
「臣听懂了。」兴安俯首说道,兴安没拍马屁,是他认为,其实可以像砸了朝阳县堂那般,杀鸡儆猴,做几个典型的案子,来给猴子看看。
皇帝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乾隆大兴文字狱,搞得朝野内外,天下人人惶惶不安,他清楚那么做的危害,但还是执意那么做。
「等京营凯旋再说。」朱祁钰示意兴安归档便是,这事儿若是真的要办,那也得等京营凯旋之后,若是闹得跟考成法那般,搞出了天下罪朕的南衙僭朝的戏码来,朱祁钰也没兵可以平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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