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笑看清欢,“它爪子长,仔细让它抓伤了。”
清欢笑嘻嘻地问:“难道内都司被乖乖抓伤过,怪不得它这般怕你。”
如意看看猫儿,又看看清欢,摇摇头,极轻声道:“倒是不曾被它抓过,前几日却被另一只猫儿抓着划破了后背。”
清欢涨红了脸,前两日他吻得急了些,她的指甲不小心在他背上划下一道。
宫人进来,进上几碟小鱼干,清欢抓起一条,忿忿地咬了口。
深夜里清欢趴在阁子上倦倦地等如意,星子亮如洗,月色皎似银,他一色天青色宫袍寂声而来,清欢闻得细碎的的衣袂摩挲声,雀跃起来,扑向他怀中。
他被撞得一声轻响,柔声笑道:“也不知点盏灯,这样跌跌撞撞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清欢懒洋洋窝在他怀中,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反正月色这么亮,都看得清,索性就不点了。”
如意托高清欢,与他平视,“公主如今越发大了,臣都快抱不动了。”
清欢咯咯地笑,“那可不行,你要抱我一辈子的,现在就懒怠了,以后可怎么办。”
如意无奈喟叹:“只能辛苦小人操劳一辈子了,唉……”
清欢多喜欢一辈子啊,从现在到老死,他都是自己的,日日夜夜这么陪着她宠着她。
如意把清欢置于榻上,皎洁的月色泄洒进来,两人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又带着一丝婉转意味。
他的眉睫在眼下投出一抹浓密阴影盖住了眼神,鼻骨如刀,唇弓温柔,小小的唇珠不知怎么泛出一种湿润红艳的光泽。
他那诱人的唇随即便吻下来,清欢甘之如饴,醉倒在他怀中,任由交缠……
窗外月色正亮,一切都照得清凌凌的,许多物事即使在夜里也无法遮掩。
“如意再爱公主,也当不得公主的男人,宫中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皇上。”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清欢捂住耳朵,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她始终在逃避,不敢面对。
“宫里的其他男人,叫阉人。”他缓缓松开腰带,解下长袍,“他们年幼的时候,身子还未长成,就被割去了根,从此变得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能行房,也不能让女子受孕。”
“公主可知在六尚局的东北角,有间院子叫蚕室,常年烧炭点灯,但凡宫里的内侍,都要去那儿走一遭。”
“那里有一张油腻腻的躺椅,男人灌一口烈酒躺上去,缚住手足,一群人围着压着,烧红的细刀子,带着弯钩,贴着腹肚一刀撩开,扑上石灰止血,在暗室里静养几个月。”
“活下来的,都在这宫里头,伺候着三宫六院的女人和天下独尊的男人,洒扫杂活跑腿卖命。”
他的声音还是少年人的样子,皮肤细腻犹如女子,这些清欢都知道,她都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