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感觉自己都被白行舟说迷糊了,奇怪的问道:“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这么多的人都过来帮他。”
“促使他们来帮助谭雪风的,是对不平事的愤恨以及对谭雪风的同情啊。”
白行舟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谭雪风需要的不是同情啊!臭小子,我希望你永远别明白谭雪风的痛,因为如果你有一天能够明白了……我不知道以你的性格,你到底会惹出多大的祸乱来。”
苏漾没有多说话。
您爱怎么说都好,我现在只想知道后来的情况。
“谭雪风成功了,他们最早收集的那几个漏洞,曝光了很多起沉痛的案件,也彻底引起了妖管总署的重视,无论是普通修士还是最上头的大佬们,都开始将视线看了过来。
关于那几个漏洞的法律条款有问题,大家都承认了。有问题没关系,我们改。
那是自亡族灭种之战以来,修士们第一次以微薄个体的力量去推动法律制度的变革,很多参与到那次事件的异常刑法司的老人们都印象很深。”
苏漾点头说道:“挺好的,虽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最后能够将潜在犯罪者的道路堵死,应该不至于影响会这么大吧。”
“臭小子,你有考虑过,到底要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多少人的切肤之痛,多少个不堪回首的案件和逍遥法外的猖獗之辈,才推动了那条法律的变更吗?”
苏漾摇头道:“我知道,但这和我们推动法律变得更好有什么关系吗?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做。”
白行舟顿了一下,片刻后闷声说道:“1996年4月9日,记住这个日子。”
“啊?”
“那是一个还没来得及孵化的道种的陨落之日。1990年的4月9日,谭江死与蛊虫之手。1995年的4月9日,谭雪风亲手弑爱。
1996年的那一天,谭雪风在自己弟弟和爱人的坟墓前见到了那个躲藏了很久、面黄肌瘦的蠢货修士。
谭雪风的那件事情闹的太大了,他怕了,想要躲藏起来等风波过去。
但是在不久前,他从自己父母那得知,谭雪风他们推动更改的那条法律条文,首次生效需要对近期案件进行重新处理。
被处理人是他,正义迟到了,那就不叫正义,可如果缺席了,那就叫做犯罪。他跑不了了,也不想跑了。”
白行舟盯着苏漾冷声说道:“你知道吗,谭江和暮沧雪的坟墓就在崇明大学小山坡的半山腰。
我亲眼看着那个蠢货在谭雪风最爱的两个人的坟墓前,有说有笑的和他说,自己是怎么设计害死谭江的,又是怎么引导食脑魔操控暮沧雪在市区内大开杀戒的。
他问了谭雪风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苏漾的视线又向他聚集,他才残酷的说道:
“他对谭雪风说,‘像你这样遵规守举的修士,一定不会在法律宣布我有罪之前杀了我的对吧’。”
苏漾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感觉自己能够通过白行舟形容的那个画面,感受到谭雪风那冲天的杀气。
“妖管总署每个司都有自己培育道种的计划,如果不出预料,谭雪风应该就是当年最有可能成为异常刑法司道种的人。
可那一天,以法律惩戒恶徒的理念与残酷现实下的血海深仇产生了剧烈重装。如果谭雪风忍下来的,没准你就可以见到一个新的道种,无情无义却也毫无偏向的司法之种。
但是他没有。”
苏漾忍不住了,怒骂道:“我可去那M的道种吧,遇上这种人我先送他上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