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鹳雀楼?”高宝德念叨回味了一遍。
……
“竟然是鹳雀楼!”
若说蒲州戍楼,高宝德之前则完全不知,只当是普通的边防戍楼,联想不到什么。
可宇文邕现在竟然说,要为此楼取名“鹳雀楼”。
此座戍楼,建在河水岸边的高阜处,既有大河划江而守,又有高耸入云的戍楼勘探敌情。
如此,蒲州可安。
但同时,高宝德眉心一动。
“鹳雀楼,多么生动。臣替蒲州吏民,多谢刺史赐名。”
“无妨,”宇文邕摆摆手,随后又向下鸟瞰,补充道,“此处,当再设一浮桥。”
督工官吏道唯。
宇文邕转身,才见高宝德的面色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高宝德摇摇头,她只是感慨。
这座楼,真是日后的四大名楼之首?
鹳雀楼,确实始建于南北朝不假。
可至明初之时,鹳雀楼故基犹存,却因黄河泛滥,故址淹没。
二十一世纪前后,才慢慢修缮好。
高宝德犹记得自己第一世,曾与朋友一同游览过鹳雀楼,只是当时的心境,和如今全然不同。
鹳雀楼座南朝北,本依河水,南枕中条山,远可眺舜都遗址,近可瞰黄河之水天上而来。
想着想着,一首很熟悉的五言绝句,就涌入高宝德脑中了。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
她能记着的诗词歌赋,已经不多了。
毕竟这两世,已经在北朝生活了这么久,高宝德与今人,几无差别。
“在想什么?”
“鹳雀楼之上,视野极其辽远开阔,如今登楼顶,阿邕可有凌空而小天下之感?”
宇文邕顺着高宝德的视线远远看去,他们如今所视的方向,恰巧正是长安城的方向。
“日月凌空……”
宇文邕没有继续说下去,高宝德也没有再问。
……
话说杨坚和独孤伽罗成亲后,只隔几日,一对新人就随着杨忠一同辞别长安,去了南边。
独孤伽罗离京不久,宇文护召独孤信入宫。
文安殿上。
独孤信俯身殿中。
他曾是北塞俊郎,风宇高旷。
如今独孤信年近六旬,看着老态龙钟的。头戴一顶远山冠,挽起头顶的些许白发,身着一身黑色襦衣,腰间原先还配着一柄仪剑,只是入殿之后,就交由了殿上的内官。
殿上之人不多。
除却宫人内侍,仅宇文毓、宇文护和独孤信三人。
“卫国公啊……没想到是你,竟然是你。”宇文护坐在殿上的席子之上,淡淡说道。
他身侧是大周新的天王,宇文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