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一会儿来看我蹴鞠?”
太原王星星眼,问高宝德。
高宝德随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随从武卫开设的鞠场。
圆鞠方墙,仿象阴阳。
法月冲对,二六相当。
“阿姊看这鞠球。”
说罢,高绍德挥挥手,示意鞠场上一人将那鞠球抛过来。
“窣”的一声,鞠球擦面,高绍德伸手接过。
“好球!”
鞠球以革为元囊,实以毛发,瞧着倒有几分意思。
“蹴鞠之例: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
一旁,高殷背手来到二人身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兄。”高宝德和高绍德,见到高殷也来此,都很惊喜。
“阿兄今日不随阿耶去行猎?”高宝德出言问道。
往年按例,今日行猎最后一日,天子携太子,当亲自射鹿,以安庶民。
鹿其主也,兔其宾也。
邺郊行猎,天子和储君射鹿,也是告知天下,大齐高氏当兴于邺。
可如今见高殷并未出行入山,高宝德心中骇怪。
她并未阴谋论之,只是单纯感觉有些好奇。
“今日一早,边郡来使,告之斛律丰乐公大败燕都,将其逼退漠北。”
高宝德眉头一抬:“丰乐公大胜?”
“丰乐公精兵出营,堪堪将燕都一众,赶回突厥。”
意料之外。
燕都本来就是南下威逼一番,想要嫖些物料粮食。
高宝德原以为斛律羡最多将其堵在边郡之外,令斛律羡无获而走。
可如今斛律羡竟然真的敢在边郡出兵,以击燕都。
虽说燕都并没有带来突厥所有兵甲,可燕都所携的突厥铁骑,一点不弱。
突厥铁骑面前,斛律羡竟能让燕都忌讳若此,索性粮草也不再要了,直接北归。
这真不容易。
高宝德三人,纷纷心中赞叹。
“丰乐公不愧为我大齐名将斛律金之子,斛律明月之弟。”高绍德一旁,也抚掌称颂。
高殷注意力又转至高绍德手中鞠球之上,
“陛下大喜,今日一早,于帐外告之诸臣,命司农寺颁发粮草彩缎,太府寺发出御酒三百坛,着中侍中省加封,差出内臣,解往边郡斛律丰乐公前,犒赏三军。”
年中之时,斛律羡未携邺都兵甲,只领数百之众赶往边郡。
此番大胜,依靠的自然不是邺都禁中兵马,而是周边各郡各县,抽调的兵力。
因而,高洋此番犒赏,赏的是斛律羡,商的是边郡武官。
既然是犒军,大齐邺都君臣俱喜,索性今日也就不入山林,射鹿与兔。
边郡大捷,本身就是一件能壮高齐威势之荣事。
加之昨日高宝德路遇追杀之事,高洋起了警惕。
今日,若是高洋再同太子高殷一同行入山林,再有昨日之事,可不太妙。
既如此,高洋方才就干脆停罢行猎,不去射鹿了。
再于营帐之中设宴,遥祝斛律羡之胜。
对同随众人来讲,虽然遗憾不能马背之上出风头,但整日宴席吃起来,交友寻乐,也还是不错的。
现在尚早,高殷也就从帐前出来,随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