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鹭园安静得像是遗世独立未经发现的原始森林。
黑铁雕花大门一道一道的打开,轨道每天都养护到位了,开合都没任何声音。
风灌进林星移肥大的住院袍里,有点微微凉意。
林星移把袍角掖了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里走。
时励在主建筑区的静楼二层阳台上。
黑暗中的楼群像是静默的兽,大张着口,等待把进入它口中的生物吞掉。
时励一向只穿黑色衬衣,坐在黑暗中,就和夜融合成了一体。
林星移抬步,坚定地推开最后一道门。
坐在阳台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瞳中墨色轻轻闪了一下,又归于死寂。
林星移抬眸,看向二阳台。看到那个不知道呆了多久的身影时,她略略松了口气。静止的时励危险性和动起来的时励完全没得比。
她没有时励在黑暗里也不受影响的视力,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她感觉时励在盯着她看,因为压迫感很强烈。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会不会直接扑上来,但是这么远,她无法确认他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查看。
时励看着她一步一颤却坚定地进了主楼,眉头就轻轻地挑了一下,眼瞳随之动了一下。
一,二,三……
上楼的楼梯有21阶。
她应该需要两分钟才能爬上来。
但也可能在中途怕得转身就逃,像之前撤离那些人一样。
时励垂眼,眼角余光睨着梯口立柱上的雕刻。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凶兽,面容狰狞,怒张着大口,正朝天咆哮。
脚步声没有停顿。
时励看着出现在立柱旁那个微微喘息着的女人,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林星移顺了顺气就径直朝着时励那边而去。
时励静静地坐着,眼睛眯着,一线冷冽的光自他的眼里泄了出来,瞧着有些让人心怯。
野兽捕猎前总是会蛰伏,但是一动的时候就是猎物逃无可逃送命时刻。
林星移咬着牙走到了时励的面前,感觉自己像主动把自己送进虎口里的绵羊。
时励一动不动地坐着。
林星移看不出他发没发作。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药没按时吃吗?还是药物作用在消减?要不要让医药中心重新配制新药过来?”林星移大着胆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