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见董婉儿眼神中流出的恐惧和不安,却只能任由萧誉抱着她,从萧澈身边经过时,董婉儿将头埋的极低,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快要将唇咬破了,叶卿卿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定有古怪。
平日里董婉儿一副萧澈爱的要死要活的模样,她真的会答应嫁给萧誉吗?会不会到时候待萧誉兴致勃勃一提,她便来个当场拒婚?那萧誉岂不是颜面扫地,可经过她这几日对萧誉的了解,萧誉此人行事谨慎,不像是行事冲动之人。
萧澈见叶卿卿正在沉思,面露疑惑,关切地提醒道:“卿卿想必也已经累了吧?孤先送卿卿回行宫?”
出了密林,少了那股子凛冽的寒意,清冷的月辉在地上薄薄的铺了一层,似轻纱薄拢萧澈如玉的侧颜,更觉俊美不凡,恍若谪仙,萧澈平日里眉眼间带着清冷和疏离之感,可面对叶卿卿时,那如玉般的俊美的容颜之上,冰雪消融,犹如冬日暖阳,似和煦春风。
叶卿卿才一抬眼,对上那柔和的漆黑的眼眸,便立刻垂了眼,一颗心怦怦直跳,她连忙岔开话题,点点头,“殿下觉得董婉儿真的愿意嫁给瑞王吗?”
“毕竟她心悦的可是你啊!她真的会甘心嫁给别人?”叶卿卿在心里补了一句。
萧澈微蹙眉头,萧誉方才抱着董婉儿那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神情,看来萧誉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萧誉自进京都以来,一直在想办法拉拢董相为他所用,萧澈也清楚董婉儿心里有自己,萧誉必定是使了手段,不过这又与他可干。
萧澈看向满脸困惑的叶卿卿,低头淡淡道:“大概会罢。”
仍是那副事不关已的冷淡模样。
“哦!”叶卿卿小声道。叶卿卿甚至感觉萧澈似乎不愿再提起董婉儿。
又听萧澈道:“卿卿可是吃醋了?”
叶卿卿被他没头没脑一问,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道:“我吃的哪门子的醋。你又不喜欢董婉儿!”
她急忙捂住了嘴,果然萧澈微挑眉头,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卿卿已是知道了孤的心意,看来卿卿还很擅长对孤的心意视而不见!”
萧澈柔声一笑,靠近了一步,叶卿卿再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叶卿卿退无可退,靠在了背后那棵银杏树,银杏树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萧澈抬手撑在树干上,将叶卿卿圈在怀中,漆黑的眼眸低头看向叶卿卿那慢慢变红的脸,温声道:“卿卿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孤的心意,不会再想法设法躲着孤呢?”
他那眼眸中氤氲着深情缱绻,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伤,叶卿卿别过脸去,不忍再看了。
萧澈又道:“孤会等到卿卿彻底接受孤的那一天。”
一路寂静,叶卿卿偶尔听闻几声鸟鸣声,和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叶卿卿不敢抬眼看萧澈,垂着眼眸,笑道:“卿卿有些累了,想回行宫休息。”
其实叶卿卿很清楚,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她现在也不可能对他有所回应,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查清前世害她的凶手,确认前世对她下毒的是不是董婉儿。
萧澈轻叹一口气,道:“罢了,慢慢来吧!”
叶卿卿觉得董婉儿嫁给萧誉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不过董婉儿也不算是羊,倒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便好,和萧誉凑成一对,成了一对财狼夫妻。
叶卿卿忍不住一阵偷乐,她想去看热闹,便对萧澈道:“时候也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卿卿不累,卿卿可以自己回去。”
萧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轻叹一声道:“卿卿想去,那便和孤一道同去吧!毕竟三皇兄春风得意,孤也应当前去道喜。”
叶卿卿此刻更是觉得董婉儿爱上他,其实是一种悲哀。
萧誉满脸春风的抱着董婉儿出现在众文武大臣的面前,又众目葵葵之下让手下将那头白狼抬了来,在座的文武大臣一阵赞叹喝彩之声。
南宣帝身穿龙袍,身披明黄色的披风大步走了出来,只不过经历了白天四皇子刺杀一事,他步伐有些虚浮,神色看着也有些憔悴。
南宣帝将那头威风凛凛的白狼瞧了一眼,朗声道:“我儿果然是好样的,赐宝剑一柄,赏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
这便是秋猎的奖赏,萧誉还以为南宣帝会赐他金弓,可却只是赐剑,赐金银,不觉心中怅然,萧誉叩头谢恩道:“儿臣多谢父皇赏赐,只是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皇做主。”
南宣帝看向跪在萧誉身侧的董婉儿,便知他所求为何,他慈爱的笑道:“誉儿和婉儿起来说话。”
又对一旁伺候的内监道:“来人,赐座!”
小太监搬来了两张小杌子,萧誉扶着董婉儿起身,缓缓坐下,董婉儿的脸色苍白若纸,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萧誉凑到董婉儿的耳边,悄声道:“婉儿听话,再坚持一会,不过若是婉儿晕倒了,也不会妨碍父皇为我们赐婚,那时孤会对众文武大臣说是婉儿是喜极了才会晕倒的,也并不会妨碍我们的喜事,孤觉得婉儿还是先听听看,以免错过了什么!”
董婉儿紧紧地咬住下唇,直到舌尖萦绕了丝丝腥甜的血腥味,才缓缓松开,在萧誉的威逼下,她只得强撑着身子端坐着,脸色却更加的苍白。
萧誉起身,跪在南宣帝的面前道:“儿臣对婉儿一片痴心,还望父皇成全!”
一片痴心,董婉儿听之几欲作呕,若真若他所说那般对自己一片痴心,又为何会对她如此苦苦相逼,明知自己崴了脚,不顾她的身体不适,硬逼着她到御前,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半分情意,他为的不过是爹爹的支持,为的不过是自己的野心罢了。
偏偏此刻萧澈和叶卿卿一同出现,董婉儿的心好似在滚油里煎过,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