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董婉儿知道他爱叶卿卿,可当真从他口中说出之时,她捂着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她只觉嘴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萧誉来帐中瞧董婉儿,却见萧澈和董婉儿都站在帐外,见董婉儿被入画搀扶着,呕出了一口鲜血,便走上前来,关切道:“婉儿,你怎么样了?”
董婉儿眼泪似珠串断落在地,嘴角还残留一抹鲜红的血迹,她眼睑上还挂着泪,摇了摇头道:“婉儿没事,只是老毛病了罢了!”
萧誉见她这症状,心想她才十六岁的年纪,年纪轻轻就有吐血之症,恐非长久之相,又担心她一命呜呼了,不利于自己的大业,方才他站在远处,便听到了萧澈和她的对话,知董婉儿是因为萧澈的缘故。
他轻笑一声道:“六弟也是,婉儿的身体六弟又不是不知道,有事可到帐内说,婉儿本就身子弱,站在这风口上,吹了风,病情又该加重了。”
董婉儿强撑着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婉儿的错,婉儿方才向懿王殿下请教如何才能画好丹青,一时兴起,竟忘了多披件衣裳,引发了旧症,与懿王殿下无关。”
入画听闻,更觉替小姐委屈,都这个时候了,她仍然为着懿王说话,她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萧誉见入画跪在地上哭,连忙道:“这又是什么缘故?入画你起来回话。”
又对入画道:“入画,你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入画替董婉儿觉得委屈,她红着眼圈道:“殿下您来评评理,昨晚还是殿下让小姐做的香袋,小姐不忍让大家受蚊虫叮咬,便强撑着身体,为每个毡帐都做了一个,这倒好,不但没有功劳,昨晚清霜郡主帐中进了毒蛇,说是因为这枚香袋,招来了毒蛇。”
董婉儿捏了捏入画的手臂,示意她别说话,却不但去瞧萧澈的脸色,只见他皱着眉头,神色依然冷漠,看来他已经认定了是自己这香袋引来了毒蛇。
萧誉听了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此事确然是六弟错怪了婉儿,昨晚的香袋都是兄长让婉儿做的,送出去的香袋都交由太医一一查看过,就是一枚普通的驱蚊的香袋,此事是六弟多心了。”
萧誉轻拍萧澈的肩膀,笑道:“这样,我替婉儿在六弟面前讨个人情,兄长定会查清郡主遇毒蛇一事给六弟一个交代,不过此事真的不是婉儿做的。”
萧澈冷冷一笑道:“三皇兄严重了,我岂敢让三皇兄交代,此事就不劳三皇兄费心了,昨夜毒蛇一事,我自己查。”
他又看了董婉儿一眼道:“孤定会寻到证据。”
他原本想着若她主动承认,并改过自新,自己便再给她一个机会,可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否认,如此就别怪他不顾情面了,没有人能伤害卿卿。
萧誉入京后,就一直在结交董相,看来他是想娶了董婉儿,再拉拢董相一党为他所用。
董婉儿见萧澈头也不回的走掉,便知日后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
……
玉蝉有气无力地躺在马车里,若非洛宁那个冷面侍卫将她扛到了太医的帐中,说不定她的小命早就丢了,她虚弱地问向一旁正在沉思的叶卿卿道:“小姐,昨晚那毒蛇真是那香袋引来的?”
叶卿卿点了点头,十有八九是那香袋有问题,可昨夜的那场大火,证据也被烧没了,她便是怀疑是董婉儿做的,也拿她没有办法,况且此事有瑞王作证,董婉儿算是彻底地逃过一劫了。
叶卿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别再提了,咱们没有证据,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咱们不识好歹,污蔑好人。”
玉蝉眉头一拧,“我呸,那日奴婢只觉得董婉儿表里不一,心机颇深,倒是奴婢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她竟是如此蛇蝎心肠,心思歹毒之人!”
叶卿卿轻叹一声道:“是我大意了,毕竟她那日就已经上门警告了,只是我没当回事,也没想过她竟想要害我性命。”
她将已经变软的柿子,递给玉蝉道:“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我定会为你报仇的。不过你要再忍耐几日,不会让你白白被蛇咬的。”
几个月前,她在青州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草药味,这几日那股熟悉的草药味一直萦绕在鼻尖,她起先也想不起来那股香味到底在哪里闻到过,直到昨夜遭遇了毒蛇,她又闻到了,让她想起前世被禁足在兰香苑,在那间屋子里就闻到过这股草药味,而只要董婉儿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这种极淡的药味,难不成前世害死她的就是董婉儿?
一旦她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念头,她便苦思冥想中毒的细枝末节,前世董婉儿要嫁入王府为侧妃,出嫁前便多次出入王府,毒说不定在那时就已经下了,她算准了自己毒发的那一日,正是她嫁入王府之时。
只不过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嫁入王府,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她,可她如何能拿捏那毒药的分量,又从哪里找到那样罕见的毒药呢?一个深闺中的小姐又如何会懂得这些。
但昨晚那枚香袋,里面装的或许就是吸引毒蛇的药粉,说不定她正是用毒的高手。
叶卿卿对玉蝉嘱咐道:“你先在马车里休息一会,我去找懿王。”
玉蝉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或许回京之后,小姐和懿王便会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叶卿卿睨了她一眼道:“别胡思乱想,小心毒发,我去找懿王有要事。”
她需要找个太医问问,正好那位张太医也在随行之列,顺便查看那些毒蛇是被什么味道吸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