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一摆手道,
“放心,应天府衙门里我自要知会的!”
顿了顿道,
“我们先去客栈看看!”
说罢,起身便领着程翼南往外头走,小程氏这厢是一脸担心追着二人出来,却是不知说甚么好,只得看着武弘文带了几名护院,与程翼南匆匆走了。
楚氏不见了的消息不多时便被武馨安知晓了,虽说是小程氏知晓此事关系甚大,不敢传到外头去坏了侄媳妇的名声,但这府里瞒谁也瞒不了武馨安,也不用大小姐动嘴,早便有人给大小姐通风报信了!
这头一个是武平,后一个便是那香桂,香桂虽说是粗使的丫头,但这堂上堂下她也去的,程翼南说此事时也没有避着人,自然是听了个满耳,于是消息隔了一个时辰便传到了正在书房里练字的武馨安耳中。
“不见了?”
武馨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得不见了?”
知袅便将听到了一一学了一遍,之后便又道,
“……这表少夫人失踪的蹊跷,难道是那拍花子的把人给拐去了?”
武馨安想了想摇头,
“拍花子的多是要那年纪小的孩子,即便是要拐年青的妇人,也不会挑楚氏这样有丈夫,且明显是有些家世的人!”
这江湖上的拍花子那是最眼毒的,甚么人能拐,甚么人不能拐,他们最是清楚的,似楚氏这种已经成婚的妇人,拐出去也卖不了多少价钱,又还有些家世,若是报了官,官府一力追究起来,那也是麻烦事儿!
“那……表少夫人去了哪儿,总不会嫌表少爷不好,自己跑了吧!”
武馨安听了冷笑,
“程翼南那德行,我要是楚氏早跑了,依我瞧着多半就是这样了!”
知袅闻言便笑道,
“奴婢瞧着,多半也是这样的!”
主仆二人在这处猜是程翼南被楚氏给戴了绿帽子,只待到晚上武弘文神色凝重的回来,却是推翻了二人的猜测,
“不会是自己跑了!”
武弘文对小程氏摇头,
“我去客栈里看过了,那房里的衣裳、首饰、金银都还在……”
顿了顿又道,
“据楚氏贴身的丫头婆子说,楚氏连床边的鞋都没有穿,怎会是自己跑的!”
这妇人家便是再偷人养汉,跟人私奔,总不会连鞋都不穿就跟着奸夫跑了,那奸夫难道还有本事大半夜,一个人背着她在南京城里飞奔不成?
小程氏闻言立时急的不成,
“老爷!老爷!这……这可怎么办,这好好一个大活人也不能凭空不见了吧!”
武弘文眉头紧锁,也是摇头,
“这事儿……”
他乃是多年的老刑名,到那客栈一瞧立时便觉出蹊跷来了,看那现场的痕迹,又听程翼南与丫头婆子的回话,那楚氏是决没有与人私奔的迹象,同样也不是江湖上拍花子的手法,楚氏又不是小孩子,且还是在半夜,若是被人强拉着走,不会喊不会叫么?
“依为夫看来……”
武弘文伸手捋了捋颌下的黑须,缓缓道,
“看这样儿,只怕是江湖人士的手法,多半是迷昏了带走的!”
“江湖人士?”
小程氏瞪大了眼,
“楚氏怎会惹上江湖人士?这……这……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呀!”
武弘文也是点头道,
“我也是十分疑惑,不过……现在也只能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了……”
这头一个便是查一查楚氏身世背景,交友之类的情况,又再托了南京城里黑道的人物,发下悬赏令,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
这些事儿,有武弘文出面,应天府衙门办事那是十分快捷的,武弘文回府之前,那江湖的悬赏令已经发下去了,诸君且不要以为这官府衙门乃是白道,与江湖黑道那就是势不两立,见了便要喊打喊杀,实则这白道有白道的规矩,这黑道亦有黑道的法门,两者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活动,混饭吃,若是遇上那类黑白通吃的人物,看在银子的份儿上,那也是要朕手一回的!
武弘文在杭州为推官多年,这其中的门道他自然是懂的,妻子的侄媳妇不见了,又是在南京城里出的事,他是要出面的,当下亲自进了应天府衙门,自有官场上人的一番交涉,这事儿便办下来了。
小程氏闻听心里稍安,揪着前襟问道,
“那……老爷……现下怎办,我们就只有等消息了么?”
武弘文应道,
“自然不是如此,先查查楚氏的人脉关系再说!”
第二日果然又去查楚氏的人脉关系,只楚氏一个后宅的妇人能有多少人脉,且她刚从京城到南京,这地皮都没踩热呢,又能认识谁,查起来简单无比,却是令人失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