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走后,众人上前慰问一番,见萧执没什么大碍,叮咛数语,逐一退去。
三夫人在萧执再三劝慰下才离去。屋里再没旁人,云锦端着一碗熬得稀烂的杂粮粥坐到床前。
“我不想吃这个,不过是觉着有些累而已,怎么都觉得我病得不轻似的。”萧执声言。
“大夫说五爷你热邪内郁,饮食宜清淡。”
“你眼睛怎么红了?”萧执盯着云锦的眼睛声问,方才与人说话时见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未曾注意到她的脸,这会儿坐近了才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
“是吗?自个儿未察觉,可能方才让炉烟熏得吧。五爷快把粥喝了,凉了伤脾胃。”云锦囫囵解释了抬手将粥抻到五爷眼前。
“你喂我。”
云锦未多言往前坐近些,执起勺子一勺一勺将粥喂到五爷嘴里。
萧执一边喝粥一边细细观察云锦,“锦儿,你是不是哭过了?有谁给你委屈受了吗?”
“没有。”若非说有人让她受委屈,这人便是眼前之人。向来生龙活虎的,精力旺盛得好似永远也用不完似的。岂料才一次未照管他,他就病了。这么多人来关怀他,安慰他,且都以为是老太爷和三老爷将他催逼得垮了。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借着熬药、熬粥蹲守厨房的时候默然将心中的愧疚尽化作眼泪宣释出来。
“那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的事。”
过了好一阵,萧执目光盯上云锦的肚子,突然伸手要去摸,将云锦吓得猛地向后一缩,手中的粥碗险些儿侧翻摔落。
“五爷你做什么?”云锦惊异声言。
萧执的手尤伸着,“锦儿,你过来,我觉着你身子好似有了些变化,是不是……”
“是,是胖了些,近段时日坐着的时候多,食量未减,身上贴膘了。”
“哦,我以为……”萧执话未说完,眼里明显罩上一层失望,垂下手,忽尔想到什么,声问:“大夫是不是已经走了?”
“走了多时了,五爷找大夫做什么?”
“走了那便算了,待我身子好些,去请一位擅给妇人调理身子的大夫来给你瞧瞧。”
云锦心里一阵惊慌,却故作自然道:“我没病没痛的请什么大夫,别叫旁人看见了多想。”
萧执思忖片刻,想到接下来要面临许多繁杂事,虽然满心希望能和云锦有个孩子,但云锦若这个时候有孕对她对孩子来说都不太有利。
“你说的是。”萧执随口应了一声。
只这一声,让云锦原本就暗淡的内心更加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