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夜已深了,你为何不回房休息,站这树下作何?”
“夫人,是你啊,我见今晚的月色甚美,忍不住在这多看几眼,让夫人担心了”
“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文人雅士对月作诗那一套了?更何况你我夫妻三十余载,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从你今日打皇宫回来,我就看出你有心事,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
“唉!”闻人敬看眼妻子,无奈地叹口气。
“相公何故叹气?是不是今日进宫事情不顺?”
“夫人,你有所不知,今日进宫,官家为肃儿赐婚了”
“为肃儿赐婚?赐的是哪家姑娘?”
“正是戚大人的女儿,戚云柔!”
“什么!”闻人夫人端着烛台的手不住颤抖,闻人敬连忙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烛台放在树下的石桌上,搀扶着妻子在桌前坐下。
“相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官家的告示都贴到城墙上了,满城百姓都已知晓”
“如此重要之事,你为何现在才告知于我?”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又怕肃儿知晓此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娶戚太师的女儿为妇?戚太师一向看不起武将,他怎会甘愿把宝贝女儿嫁到我们将军府?况且肃儿的伤就是戚云柔给打的,她要是成了闻人家的儿媳,那肃儿,还有好日子过吗?你怎么不拦着点呢”
“你又怎知我没拦,官家说赐婚的时候,我与戚道修是一同反对的,奈何官家决心已下,他不愿得罪太师府,又许诺,一旦肃儿和戚家丫头成亲,就封肃儿为宁远将军,加上太后又在那为戚家说好话,我不得不点头答应”
“这可如何是好,肃儿娶哪家姑娘都比娶戚家丫头强”
“谁说不是呢,和戚道修做亲家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他把戚云柔看得比自个命都重要,我们要是对他闺女有半点不好,他还不上太后官家那闹翻了天?我最愁的是肃儿,他本来就不喜欢戚家丫头,心里只有幽儿,我真担心他要知道了赐婚的事,以他的犟脾气,准得进宫去见官家,让官家收回成命不可,这要给戚家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将军府眼光高,看不上他家姑娘呢”
“肃儿那,我去跟他说说,肃儿今晚还跟我说后天要随你一块回军营”
“军营他是回不去了,官家让他在家反省半月,这半个月内,他哪也去不了”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已至此,我们再发愁又有何用,皇命难违啊,戚家得罪不起,惹恼了戚道修,我失了官职事小,连累了整个将军府上下事大”
“相公!”闻人夫人扑在夫君的怀里忍不住失声痛哭,闻人敬搂着爱妻的肩膀,满脸愁色,二人相拥在松树下,久久为曾离去,殊不知在距离他两不足半里远的假山边,闻人瑛肃将爹娘的对话尽收耳里,远望着双亲半响,他一声不吭走到墙边,一个轻身上到了墙头,出了将军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