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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琯琯自己来。

有一点温昀津说得没错,司琯以前的确怕过他,在他把自己拖进雨夜泥泞的开始。

那是在两年前温昀津殿试的前一个月。

司琯连着在朗画堂待了一整日,画得手都酸了,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快要回去的时候,抬头看到满天乌云,心情没由来的更糟糕了。

司府派人过来接她的马车已经早早到了,司琯小脾性来了,非要哥哥来接她才肯回家。

司府的人拿这位娇纵的小郡主没法子,只得又跑了一趟太学府。

好在没过多久,温昀津过来了。

廊下飘着细细小雨,温昀津撑着伞,人很高,五官俊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修雅清冷的气质。

他的伞撑过来,牵住她的小手把她带出朗画堂。

温昀津近来学业繁忙,大多数时间是住在寑所,因此也没叫什么马车,是直接从太学府那边步行过来接人的。

司琯跟在哥哥身边,走了没一会,鞋袜就被坑坑洼洼的泥地弄脏了,司琯本来就娇气,半点委屈也不肯受的,不由伸手扯了扯温昀津的衣角,向他抱怨:“哥哥我鞋袜脏了,我不想走路了。”

司府的马车被她自个儿遣回去了,附近也雇不到马车。

温昀津也没说什么,把她拉到一旁的石亭下,让她坐下。

司琯乖乖坐了下来,紧跟着,她看到温昀津蹲下来,把她脏了的鞋袜脱了,又将身上的长衫往她身上一披,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脚踝,这才拎起她鞋袜说:“上来吧。”

亭外的雨线细细的,空气泛滥着潮湿。

司琯趴在温昀津肩背上,小手圈着他的颈脖,很任性妄为的比划了几下他的颈部线条,懒懒散散地嘟囔:“好烦啊,爹娘非要把我送到朗画堂这里学画画,我不喜欢这里的太傅,他都没有哥哥厉害。”

“林太傅在人物像这方面的造诣还是挺高的,琯琯好好跟林太傅学。”温昀津说了一句。

司琯用鼻腔的小奶音哼了哼,手上小动作还不停,她划来划去弄了一会才注意到,自己手指上还沾着红红绿绿的颜料,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抹得哥哥的衣领都是。

司琯愣了一愣,赶忙抽回小手,犹豫了一下又拿出帕子,试着往哥哥衣领上擦。

下一刻温昀津手里的伞掉了,温昀津按住了她要往衣领里伸的小手,在冷冽的雨雾下说,“我回去再换。”

温昀津拿开了她的小手,重新捡起油纸伞,给她撑伞。

司琯的手被他用力握过又放开,涨涨的热意无端端从手心蔓延开来。

司琯眼睫微微抖落一两滴雨珠,朦胧不清地看到,温昀津被她翻开的那一截衣领下,喉结缓缓有力地滑动起伏,凸出的线条轮廓很是……张力十足。

目光好像黏在那里了,久久不肯移开,她心脏没什么秩序地跳动了几回合,沾着齿音在他耳边小声叫,“哥。”

渐大的雨声似乎模糊了她的叫声,温昀津也没应她。

回到司府后,温昀津身上已经湿透了,他放下了司琯,吩咐了管家几句话,便先回院里更衣了。

司父得知了此事后,把司琯叫到庭堂给教训了一顿,“平时任性任性就算了,不知道你哥哥最近正在准备殿试吗?外边还下着雨,非得折腾你哥哥送你回来,司琯你多大了,怎么还一点都不懂事?”

司琯是真的没有事态轻重的概念,在她的观念里,哥哥就该是她一个人的,她想要见到哥哥,哥哥就必须得出现在她身边,她才管不得什么殿试。

因此听完司父的训斥后,她也只是不满地“啧”了声,左耳听右耳出的,并不当一回事。

不过哥哥因为她淋了雨这事是事实,司琯担心哥哥着凉,挨完训后就端着底下人备好的姜茶,去了哥哥的院子。

温昀津的房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司琯没多想,端着姜茶就进去了。

结果冷不丁就撞见了刚沐浴完,正在往身上换衣服的温昀津,那衣袂只遮住了一半,修韧挺阔的脊背,流畅的肌肉线条,好看得要命。

温昀津堪堪披上衣衫,转身看到呆呆站在身后的人儿,轻轻皱了下眉问:“怎么了?”

司琯回神过来,迟钝地呈上了姜茶。

温昀津看着她呆懵呆懵的模样,唇锋轻轻一勾,接过姜茶,当着她的面一口饮尽。

温昀津刚沐浴过,身上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冷冽气息,很想要贴近。

司琯这样想着,又走近了半步。

然后温昀津的手伸过来,在她脑袋上轻揉一下,嗓音依旧低缓动听:“晚膳应该准备好了,走吧。”

晚膳上,司琯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不着边际的,爹爹娘亲说什么她也没注意听,直到她听到温昀津跟爹娘他们说了一句,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回来了。

司琯猛地一下抬起头,眉梢眼角都透着愠怒:“哥哥一个月都不回家吗?”

司父说:“琯琯,你再闹爹爹又要生气了,你哥哥今天已经破例送你回来了,接下来的殿试对你哥哥很重要,当然要好好专心留在太学府准备啊。”

坐在一旁的司母也知道这对司琯来说很难接受,毕竟司琯从小就黏着温昀津,突然要跟温昀津一个月见不上面,对司琯来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她摸摸司琯脑袋,安抚小丫头说:“琯琯之前不是说想去江淮看山海表演吗?正好最近商行不忙,娘亲陪你去玩几天好不好?”

然而,司家的宝贝小郡主自始至终只是直直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温昀津,目光冷冰冰的,眼皮却逐渐泛了红。

以往都会哄着她的温昀津,这次也没有松口,俨然是已经决定好了的。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了。”温昀津最后对她淡淡说了这样一句。

他话音落下,司琯闷不吭声放下碗筷起身走人,任凭爹娘怎么喊都不肯回来。

“这孩子……就是被你们给惯坏了……”司父皱着眉说。

司母颇是无可奈何地看向温昀津,“昀津,你一会让琯琯再吃点东西,她刚刚都没吃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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