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把剑,本来就是送给自己的。
可他每一次抓,都抓住了一把虚空。
自己的手从木剑上穿了过去,怎么都握不住。
到底是自己手的问题,还是那把剑的问题?
楚皇又试图去握永昌侯的手。
少年的永昌侯皮肤黝黑,已经可以看出未来满面胡子的迹象。
可是他依然抓了个空。
明明永昌侯在那笑着,可楚皇却碰不到。
情急之下,他去抓床单,去抓椅子。
依然握不住。
啊!
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虚空的那个,也是我自己啊!
楚皇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看着永昌侯还在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说着。
是的。
年少的时候,他是个话唠。
楚皇倒是谨言慎行,话语不多。
主要是幼年的变故,让他学会了不管说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每每两人在一起,总是永昌侯在说说说,他间或附和几句。
可他不觉得永昌侯吵杂,楚皇喜欢他身上那股热闹劲,那是自己不曾有的。
他那会在心里说过:只要眼前这个男人不背叛自己,自己肯定一辈子拿他当最好的兄弟。
因为在这世上,除了三姐之外,就只有他对自己最好。
啊!
楚皇痛苦的遮住脸。
是的。
他还有过这样的誓言。
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被封入了记忆的尘埃里。
他觉得自己已经对永昌侯够好了,可这一小段深深隐藏的记忆,让楚皇终于明白。
自己对于永昌侯的纵容,远远不及他当年为自己的付出。
因为他是帝王,纵容一个人不过是捎带手的事。
谈不上多么为难。
可当初,永昌侯为了跟自己做朋友,可是冒着被赶出家门的危险的。
永昌侯府,本也是保持中立的。
老永昌侯,是不愿意儿子与自己结交的。
他忘了。
这些过往,他几乎都忘了。
权利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皇位的巩固。
楚皇哽咽开口:“阿尝,朕错了!”
眉飞色舞的孟尝突然就停下了动作,他看着病床上的楚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眉目变得狰狞,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来不及了!”
楚皇伸手想要去抓永昌侯的手,可手一碰到,永昌侯就化为了一缕青烟。
“来不及了,还我女儿命来!”
狭窄的屋子里突然起了浓浓的黑烟,刺鼻的烟味往楚皇鼻子里直钻。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像是要窒息一般。
楚皇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正阳宫的床上。
寿公公趴在床边,应该是太累所以睡着了。
烛台被人移动了位置,窗户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