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挑眉,这是在嘲讽他宋家窃取魏氏天下?
他丹凤眼凉薄一勾,反唇相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仁不当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何意?”
沈凝:“圣贤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世间百态困于时空,万物皆有定数,若心无敬畏,难免桀骜。”
宋晏讥笑:“如今建安城,繁华富庶,百姓之子亦可入学,习文认字,识礼知法,为何衙门每日仍忙碌不止?大魏末年硝烟四起,国破家亡,可还有人感念魏帝仁善?姑娘想法未免天真。”
沈凝越发觉得他就是那个人了:“公子目下无尘,心志坚定,有见识,有才华,有手腕,若潜心正道,必能成就一番伟业,如今大盛,吏治清明,百姓安居,兵强马壮,皆为历代帝王呕心图治之功,我辈享受先祖萌音,更该敬己修身,心怀敬畏,以免偏激。”
宋晏算是听明白了,绕来绕去,这是在讽刺他不走正途?
他面色阴沉的厉害:“就因为这条河?”
沈凝笑而不语。
宋晏素来奉行‘以势服人’,暗道真是魔障了才会陪她玩什么鬼策论的小把戏...
他骤然出手,掌风凌厉袭向沈凝身前的紫珠,紫珠一时不防,被掌风横扫,直直跌入河水...
沈凝未曾想他一言不合就出手,心底将宋晏二字反反复复骂了几十遍。
宋晏:“瞧见了?你们不是我对手,想活命就老老实实闭紧嘴巴,若敢将此处地方泄露半个字,不管你是谁,你在哪,本公子都有办法扭断你的脖子...”
沈凝仿佛看见了他身后华丽舒展开的大尾巴,正得胜的摆啊摆:“公子为何非要这条河?”
宋晏:“你废话真多。”
想要就要,哪那么多为什么?
嫌弃的翻了个大白眼,宋晏又恶劣瞥向沈凝颈间露出的一点金色结绳:“万一本公子好心放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怎么办...”
紫珠爬上岸,衣服头发都湿哒哒黏在身上,小脸气的青紫:“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岂会如你一般目无法纪,言而无信...”
沈凝冷声打断她:“紫珠。”
宋晏:“还是你主子识时务些,诺,就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给我。”
紫珠、紫苏二人当即异口同声:“不行!”
那可是她家公主的贴身玉佩,还是当年与太子殿下定亲时,使臣送往大齐的定亲信物,如何能落入外人之手?
宋晏更来劲儿了:“哦?这么说我果然挑了个了不得的物件儿,姑娘,你是打算自己解下来给我呢?还是让我先...了结了你...再自取呢?”
紫珠忍无可忍,红着双兔子眼:“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
沈凝一把拉住她,无波无澜道:“好,我给你,但愿公子一言九鼎,放过我们主仆三人性命。”
紫珠、紫苏:“小姐,不可啊!”
定亲玉佩落入外男之手,万一被人发现,便是公主道出实情,只怕在外人眼里也是清白不保,何况太子殿下心心念念想悔婚,若知此事,还不立刻翻脸?
沈凝将玉佩解下,那是块万里挑一的红翡双鱼佩,玉身宝光流转,晶莹剔透,润泽无比...
沈凝轻轻一抛,双鱼佩在半空划了道惊险的弧线,随之被宋晏稳稳接入掌心。
入手余温尚暖。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之感将宋晏的心紧紧包裹,想到那抹温暖数息前还曾贴于某人细白瓷一样的肌肤之间,黑巾下的完美皮相竟开始灼灼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