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让他在状纸上画了押,随后又让他下狱。随后就派人速去福来客栈缉拿叫二爷的那位了。
等衙役在福来客栈将他揪出来的时候,又叫上聚宝钱庄的孙来顺一认,这当家孙来顺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小:“二、二当家?怎么会是你?”
林汝行听到孙来顺这么一说也颇为吃惊:“这是监守自盗啊?”
祝耽走近所谓的二当家:“褚瑞林,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被叫做褚瑞林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哼一声歪过头去。
史进在旁嘲讽道:“怎么?不认识旧主了?”
林汝行瞅一眼祝耽,再瞅一眼褚瑞林,一头雾水,合着这俩人还有渊源?
史进在她耳边悄声说:“这人以前在户部做度支主事,后来在给朝廷的织锦里以次充好中饱私囊,被殿下发现后罢了官,上半年我还见他在状元街摆摊卖烤面筋呢,不知道怎么又到了聚宝钱庄当东家了。”
林汝行又问道:“照你这么说,殿下一早就料到是这人骗了我的银子了?”
说起这个史进也摇摇头:“反正我是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殿下好像早就知道了。”
褚瑞林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祝耽呢:“姓祝的,你别欺人太甚,也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落到别人手里。”
“嗯,那你报仇的速度可得快点,不然再过几年本官可就荣升宰相了,那时候除非你去皇上那里告我的状,否则怎么让我落别人手里呢?”
衙役赶着押褚瑞林去官府复命,祝耽就挥挥手让他们先走了。
林汝行接过被骗走的银票,紧紧捂在怀里长舒了一口气,三千两啊!要真回不来,可就是真要了她的小命。
祝耽看到这幕,笑容也爬上了嘴角。
史进凑空问道:“看殿下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这骗子是褚瑞林啊……”
祝耽拉下脸:“我要是早知道还能让四小姐被人骗?”
“可是殿下看到抓到了褚瑞林一点都不吃惊呢?”
“我是根据四小姐提供的消息分析的,既能在钱庄众目睽睽下行骗,又能随意出入东家专门招待贵客的包厢,肯定是他们钱庄自己人啊。”
林汝行也追问一句:“那殿下又怎么知道他在福来客栈的呢?”
“因为四小姐一直说自从进了钱庄就没见过小勤,我猜他就是去客栈给褚瑞林送信了,然后他留在客栈盯梢,褚瑞林来到钱庄行骗。”
林汝行想了一下,回头看看史进:“史殿下?”
史进:“哎……”
“你听懂了吗?”
史进干咳一声:“那个,什么……我、我也没听懂……”
祝耽低头浅笑:“小勤虽然留在了客栈,可是他之前却能清楚的说出四小姐跟陈公子是怎样在走出钱庄,并且两人在路上谈话,还有返回钱庄找人的事实……”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钱庄附近有三家客栈,但是视野能正好看清钱庄门口和街面的,只有福来客栈。”
“那殿下怎么知道这人就是褚瑞林的呢?”
“因为这家钱庄的大东家要出去一段时间,钱庄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替他打理,让我给他引荐一个,我说之前的度支主事做事利索,脑筋活络,就是之前有点前科,不过算不得大事,所以这大东家就将他找了来接管下钱庄。”
林汝行不解:“有前科殿下还让引荐他去管钱庄,这不是瓜田李下吗?”
祝耽摇头:“所谓的前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之前他的前任他的上级都是这么干的,算是约定俗成的沾朝廷一点便宜,他只是未能免俗。”
“那殿下为何罢了他的官呢?”
“因为我要杜绝这种约定俗成啊,也算他时运不济,风口浪尖他自己非要撞上来,只能拿他开刀了。”
“那想必之后再没有人敢欺君罔上了。”
祝耽走近她:“绝是绝不了,只能刹一刹歪风邪气”又慢慢靠近她耳边补了一句:“如四小姐所说,水至清则无鱼。”
林汝行脸登时就红得不像样,立刻弹出半丈远:要命,这男人过于好看,离谁太近都会让谁脸红心跳的好不好!
为了避免尴尬,她赶紧转移了话题:“那等人家大当家的回来,殿下可要好好费一番口舌跟人家解释了。”
“无妨,就算这三千两让他赔给四小姐,他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那要说这位大当家的是财大气粗好呢,还是宽以待人好?”
史进也在一旁问道:“这钱庄不是才开张半年,殿下就跟东家相熟了?”
“嗯,他没开钱庄之前就跟他熟了。”
史进抓抓头发:“我这半年都跟着殿下,殿下相熟的人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好了,不卖关子了,这钱庄就是叶沾衣的。”
“叶沾衣?他手伸的也太长了吧,又当官、又卖织锦、还开钱庄,对了,还负责给我的贵客隆提供原料。”林汝行忍不住感叹。
祝耽补了一句:“还可以去前线打仗。”
“这么说来,叶公子还真是……”
“人中豪杰、人中骐骥、凡人不能与之相较。”
“正是!以前我总觉得他混沌老闲没点正形,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史进眼见着祝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出来岔开话题:“我们殿下也是人中龙凤啊,四小姐看不出来吗?”
林汝行笑两声:“那是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