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悄悄潜到云来客栈门前,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客栈的门还没关,天热,厅里有一桌客人还在饮酒纳凉。
他一身夜行衣刚踏进门,几个客人全都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喝你们的,我来找个人。”
话刚说完,门就被人在外边踹开,进来十几个禁卫。
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天生的严肃刻板脸,手一挥喊道:“拿下!”
叶存知道是要拿他,按照叶沾衣的叮嘱迅速跑到二楼的客房。
叶沾衣住的房间的后窗底下的墙角和屋顶都有人埋伏,听到声音便一起破窗而入。
他揉揉眼,从榻上爬起来:“你们谁啊?”
叶存此时也刚好进来,提着剑就喊:“拿命来!”
叶沾衣赶紧提起精神,摸过在桌上的剑,两人开始对打起来,几个高手互相看着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儿?
我哪知道?不是要捉拿叶沾衣的吗,怎么他竟从床上刚爬起来?
哎呦,这功夫真漂亮……
随后追来的禁军也傻了眼。
为首的头领进门一看,一个浑身是白色中衣的跟一个一身夜行衣的正打得热闹。
他朝屋内看热闹的高手喝道:“愣着干什么?拿下!”
可惜那黑衣人倒不恋战,瞅准机会翻窗出去了。
叶沾衣把剑收好,朝面前的人揖礼:“多谢百里将军及时出手,不然下官今日定会死在贼人之手。”
百里将军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叶大人无须言谢,是皇上派我来的。”
“皇上?”
“有人向皇上告密,说你手持利器夜闯官邸,便让本将来查探一番。”
叶沾衣一头雾水:“那、那方才的黑衣贼人是哪来的呢?”
百里将军一叹息:我还想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看向室内几个提早的埋伏的暗卫:“你们在此处有什么发现吗?”
一人忙垂首答道:“回将军,我几人一直在叶大人窗外巡查,发现叶大人一直在睡觉,并未踏出房门半步,直至方才有黑衣人闯入欲对叶大人行凶,除此之外,没发现别的。”
百里将军点了点头,打道收兵。
临走时特意跟叶沾衣说:“本将会把今夜的状况如实向皇上汇报。”
……
刑部大牢内。
“哎,你说王士斛捉拿叶沾衣的策划进行到第几项了?”
祝耽隔着铁栅一言不发。
“刚才那个狱卒说换班过来的路上看见了一队禁军出宫了。”
祝耽想了想,招手叫来一个狱卒。
“今晚皇上召谁入宫了?”
那狱卒讨好说:“今晚皇上忙着呢,听说天擦黑时就召了王丞相入宫,后来又召了百里将军面圣,再后来听说百里将军带着禁军出宫了。”
陈士杰在旁听着,待狱卒退下后,他砸着嘴纳闷:“皇上召我爹做什么?”
祝耽微微一笑:“因为无人可用了。”
王士斛那些党羽,皇上怎么可能信得过?
放眼朝廷,最是刚正不阿的人,除了百里将军,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随后他又坐到门边,示意陈士杰也坐过来,两人隔着最近的距离说话。
“本王好像已经猜到了王士斛打的什么主意,也猜到了皇兄是怎么将计就计的。”
他便将他的推测说给陈士杰知晓。
陈士杰听完就直摇头:“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开始我让叶沾衣半夜去吓唬王士斛,你还说是稚童行径甚是可笑,还说叶沾衣一定不会去的,证明你的推测完全不对嘛!”
祝耽抿抿唇:“确实幼稚,但是他既然去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反正王士斛无凭无据,吓吓他让他吃不好睡不着,也不亏。”
陈士杰一梗脖子:“可是却被王士斛发觉是他了啊。”
“所以他将计就计,钓了只老狐狸。”
陈士杰挥手打断他,你别说话,我自己捋一捋。
咱俩都在牢里担心王毓秀作乱,我让他就去吓唬王士斛,甭管有用没用,先解恨再说。
叶沾衣本来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结果没料到王士斛已经发现是他干的,并且上奏给了皇上。
“那不对啊,王士斛无凭无据为何将此事回给皇上?他真害怕叶沾衣把它宰了求皇上庇护?”
祝耽眼眸回转:“不会,他若真担心叶沾衣刺杀,当晚他就没命活了。一定是叶沾衣做了别的什么,让王士斛觉得害怕,不过可能是朝上的事,我们在牢里就无从知道了。”
“那就是叶沾衣明里吓一套,暗里再吓一套。”
“嗯,你别忘了,仙人手的记录簿子还在叶沾衣手上呢。”
陈士杰开始挠头:“那王士斛故意将叶沾衣刺杀他的消息放出去,引叶沾衣上钩,好来个守株待兔?”
还是不对,此时叶沾衣再去相府,不是摆明了自投罗网吗?他为了避嫌,正该不出门的啊。
叶沾衣不能蠢到这份上吧?
再说王士斛怎么笃定他一定会再去呢?
史进一看祝耽愿意听他解释,干脆两腿伸直坐到地上,手里还紧紧抱着祝耽的小腿,马上开口回话:“那天大人背着四小姐离开之后,我带着三小姐她们继续赶路,路上遇到了叶沾衣,我偷偷问他下山去干什么,他说太子殿下交代,要去给王蕊华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