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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洒金阁

上车,用玻璃水对抗着前后挡风玻璃上的鸟屎,结果自然是失败的,待到玻璃水完全喷完,我在前后玻璃上得到半个飞镖靶子形状的图案。昨天上午从家里离开后不久,我已经决定要把车卖掉了,因为车对于现在的来说,是毫无用处的,甚至说是一种负担,因为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并不打算出去找一份跑外工作,而且也无力承担高昂的停车费用。

趁着下午三四点钟,家里应当没有人的时间段,我偷偷的溜回到离婚前的家。事实上我是有点害怕遇到我的前妻的,这并不是因为财产的问题,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净身出户”方式结束这段婚姻,我是怕自己心软,而且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弱点又重新发作,就像是我前几段感情一样,纠纠缠缠我许多年。

我驱车从小区的南门进去,并且把车停在物业楼的边上,然后步行走到我的前房子,房子是独门独栋的,到不担心邻居看到,把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验证通过,成功的进入房子,和我预想的一样,办事效率极低的她还没有来的及换锁,我蹑手蹑脚的往二楼走去,发现一楼的卧室门是开着的,里面明显么有人居住的痕迹,床上只有孤零零的床垫和两个裸奔的枕头,看来她已经回娘家,或者去我的前小姨子家了。

放下心来,去到我以前的房间,发现地上早已经变的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我年轻时候的我收藏的书和手办碎片,仔细看又几本书还有被撕扯的痕迹,我挪开书架,漏出书架后的保险柜,输入密码,又拿出保险柜的要是,将保险柜打开,里面有我车辆的大本,我跑去一楼,找了一个酒袋子,再次回到房间,把大本放在手提袋里,又把几个带有回忆功能的打火机等零碎放在里面,保险柜里还有价值两三万的纪念币,拿起来,又放下,咬了咬牙,也放在袋子里,然后锁上保险柜,小心翼翼的从碎片中走出去,刚走到门口想要离开,又想到还有些东西没拿,又走到书房里,把角落里的一本同学录拿上,跑到餐厅,从酒柜上顺手牵羊了一瓶茅台酒,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走在路上,突然感叹,曾经自以为傲的一份家业,在离开的时候,竟然毫无留恋,我们辛苦半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驱车前往宜家,在路口红绿灯停车的时候,不少人对我的车指指点点,似乎是这车上鸟屎的花纹顺应了某种潮流,要引得众人模仿。

在宜家选择了一张简单的组合床,又买了些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便办理了托运手续,工作人员告诉我,明天上午就能够送到,于是我把联系方式写成了地主的号码,又给地主打了个电话,请他帮我接收。

做完了这一切,心里一下子突然感觉空荡荡的,提着个大周转箱,回到宜家的停车场上,开始动手清理车上的杂物,把以后有用的东西放在中转箱里,把废品用塑料袋打包,然后扔在停车场的垃圾桶里,把自己没用但对下任车主有用的东西都留在车上,整理完这一切,把车开到一家经常去的汽车美容店,给这辆车里里外外的做了一次精致洗车。期间看见老板在抽烟,就蹭了根,是黑色的利群烟,点燃后,烟气呛得的我,干咳了几下,我已经戒烟快十年了,一手烟的味道让我有些陌生,和老板聊了几句,不自觉间,一直到烟屁股感觉到热,才发现烟已经快要燃尽,赶紧在等待区的烟灰缸里掐死,老板拿出烟盒来,单手向我拱了拱,示意我再来一支,我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了。

驶离汽车美容店,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停在路边,静静的发了会呆,竟然沉沉了睡着了,知道地主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是否需要来接我,我则表示会自己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再过去,地主嘱咐了我几句想开点,便说要去玩游戏,挂掉了。

我从驾驶座下来,在路边的绿化带,狠狠的释放了一下水,回到车边,竟然看到在挡风玻璃上,夹着一张违停的罚单,苦笑的拿起罚单,揉成一团,没素质的扔到地上,重新返回车上。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决定今晚就陪着这辆陪伴自己多年的车睡一宿,一路把车开往到南郊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车子是七座的,把所有座位放平以后,就形成了一张床,打起火来,把空调设置到25°,盖上车子里一直放着的空调毯,沉沉的睡去。睡梦里,记忆的时间线反复交错,一直到醒来。

竖日,二手车市场开门营业,以一个十分合理且适中的价格交易以后,我与我的车做了最后的告别,搬着周转箱走出了二手车交易市场,本来想的是潇洒打车扬长而且,等待了半小时后,却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这地方实在是太偏了,以至于用打车软件加价以后,都没有出租车司机肯接单。买我二手车的车商实在看不下去去了,用一辆上了岁数的路虎揽胜,把我送回了市区。

路上和车商闲聊了一会儿,他把我送到人民广场,和车商道别下车。发现路边有小摊在卖饮料,赶紧去买了两瓶饮料,想要给车商一瓶,还没走到车跟前,车商已经发动车子走了。喝了几口饮料,突然就饿了,低血糖的感觉迅速涌上来,这才想起,总昨天上午吃过早餐以后,到现在还颗米未进,赶忙顶着虚脱的身体,走去附近的麦当劳,要了份巨无霸套餐,狼吞虎咽吃完,过了一阵,体力才逐渐恢复过来。

打车带着复杂的心情,重新回到地主的快餐店,宜家的人已经送完了货,店员告诉我地主已经招呼着店员,把东西都抬上去了。我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地主的声音从三楼传来:“赶紧上来,这床我安不起来。”

我想太阳打西边起来了,地主竟然为了我,不玩游戏改干活了,回了一声:“好。”

搬着转运箱,小心翼翼的从陡峭的楼梯上爬上三楼,才发现货架已经被拆走了,我感动之余说道:“货架怎么都搬走了,我用不了这么大地方。”

地主说:“也没什么重要东西,我上午叫收废品的,都给清理出去了。”

我正欲感谢,他又酸酸的说:“再说你们文化人,事情多,万一哪天又看的不顺眼了,又要埋汰我。对不对,李博士!”

我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毕竟堂堂的李博士怎么能与地主这种半文盲一般见识,就连常说的“滚”字都没开口。

插话说一句,其实我从未获得过博士学位,之所以总有人叫我李博士,是因为我曾经在一所号称东方MIT的学校里攻读过管理学科的哲学博士。

其实我现在并不喜欢李博士这个称谓,在这个人到中年的阶段里,它不断的在提醒我应该后悔—当初放弃了博士学位。其次在韩国有本叫《父亲》的小说里,主人公李博士的晚年是很凄惨的。

愣了愣神,然后和地主一起组装床体,果然有个帮手组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收拾完房间,地主突然问我,买空调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买,我答到:“心静自然凉,我已达到物我两忘之境界。看着!”

说完,在地主看神经病的眼神里,我臭屁的从周转箱拿出一本笔记本,唰的一声撕下一张纸来,拿着签字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以下几个字。

轮台空寂霜华后,寒星一点入梦来。

展示给地主看,地主惊叹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就是啥意思?”

无语。

是夜,我发现一个问题,冰镇啤酒和矿泉水并不能解决我热的睡不着的困境。

第二天清晨,直奔空调店,加了二百,当天房间里便多了一个空调。

我很满意地主的阁楼,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新的,似乎都很美好。

阳光从清晨的窗子里透进来,像是散落了一地的金子,我从床上爬起来,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a4纸,写下三个大字—洒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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