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她根本不想出去抛头露面地求生活,那种女人都是活该的劳碌命,永远都不会得到男人的怜惜。
裴满满深刻地知道,男人最厌恶的就是能干的女人,他们完全不能从一个能干的女人身上体会到女人的魅力,而女人也就不再像是女人了。
她才不要做那种女人。
现在这个世道,之所以那种号称独立、自主的女人能大行其道,还不是上行下效。
一国之上的季溟放纵他的女人这样参与各种事宜,下面的人自然要跟着学。
但是罗秀的神仙师父离开了,她如今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也不讨喜还特别丑陋的女人,季溟又能忍她多久呢?
裴满满高兴地想着,或许用不了多久,那条任何男人娶妻之外都不能纳妾的条例,就要被废除了吧。
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呢?
前世,她是季溟身边最特殊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也避免不了他被其他女人勾走的情况呀。
之后的几个月,裴满满的心情一直很好,但是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遥远的北平府没有半点关于总统和夫人反目的风声传来。
裴满满到街上跟说书人打听,说书人听说京城又出现一种好东西,是个能录下人的声音的神奇物件儿,正准备打点行装去京城瞧瞧,听到有人问总统和夫人的小道消息,倒是笑着说了两句。
没想到这女人却大声反驳,“怎么可能很好,那人根本没有心的,他连我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那个老女人?你是不是根本不敢说那老女人的坏话?”
说书人的脸色一下子如乌云压低,把手里的书本往案上一摔,“你说谁老女人?你又是谁?”
裴满满一下子回神。
见她不再说话,说书人摆手道:“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边上有人小声道:“看她的确长得不错,不会是觉得凭她的那张脸能让所有男人跪下来舔她脚吧。”
“切,别的男人犯贱可能这样,咱们陛下心里只有夫人,应该多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裴满满忍不住红着眼睛道:“你们知道什么?如果他们是恩爱夫妻,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儿!”
一个在收拾茶桌的妇人都觉她这话毫无道理可言,嗤笑道:“你不知道那种套套吗?陛下只是不舍得夫人再受生育之苦而已。”
说起这个话题,一个少女忍不住插话道:“我知道这个。我听人说,那东西还是夫人从神仙师父那里要的,之前打仗的时候和陛下就经常用那个。后来咱们自己能造了,才有女官跟夫人建议,造出来售卖的。”
年轻女孩儿们都听得脸红了,成婚的妇人们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都说:“没想到陛下还是个妻管严。”
裴满满捂住双耳,大叫一声冲出了这家茶馆。
都是一些马屁精,马屁精!
罗袖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这么密切的关注着她的生活,正在跟此时已经建立起当世第一家先进医院的平辰说话。
下午,如今在军队的平旦和身为中央大学校长的平夜也都来了,一家人的聚餐开始一会儿,常年长在实验室的平水才来。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干练利落的女子,他的助手,是新考进研究所的第一个女性。
想到大伯娘看到这女子几乎都要立刻给平水定下的模样,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罗袖看这两人都喜欢研究,首先有相同的爱好,日后未必没有发展下去的机会,倒也不必太着急。
因为是一家人的聚餐,季溟陪着罗老叶喝了些酒,晚上睡下后,颇有点儿放诞恣肆,带着罗袖各种奇招频出,直闹大半夜才消停。
也不知睡了多久,罗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昏昏的,但是可以看出来,外面的天应该是大亮了。
季溟还枕着手臂侧躺着,正看着她眼眨也不眨。
今天是休息日,罗袖也不催他起来,干脆和他一起赖床。
“袖儿,你好像一直都没怎么老。”他伸手在她鬓角眼角碰了碰。
苍生曾经说过,她因为和祂绑定,也受到功德之力的滋养,会老的比常人慢很多。
罗袖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说起这个?你想跟以前的帝王学,求长生?”
季溟缓缓地摇下头,“我不想。但是我不想等我不在了,留下你一个人,我要你什么时候都跟我在一起。”
有时候,罗袖都会觉得他的占有欲强烈地过份,就像这句话,别人听到可能会觉得他自私,她却觉得还好,毕竟换成是她,她也不想留季溟一个人。
可能差别就是,罗袖担心留他一个人他会伤心,而他仅仅是无论到哪儿都想紧紧牵着她的手。
“那你好好养生,咱们争取一起老去。”
季溟拿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这一生,最让他为难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如果没有那么喜欢她,或许不会到哪儿都要带着她,或许想到哪儿都带着她、他若先死了让她殉葬就是,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怎样都是舍不得。
罗袖往前凑了凑,掰开他的手掌心枕上,笑道:“是不是做什么梦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感伤?”
季溟只觉得心中一下满了,温温软软的,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紧紧抱住。
总之,不管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若是我先死,那等等你便是,总会第一时间把你的手牵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