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随后愈发清晰。
“二哥,快来。”
“嗯。”宋阑紧紧捏着手里的扇子,指骨发白,栗子的香甜仍在鼻尖萦绕,他却再也吃不下了。
上了画舫,程昭和黄书意站在船沿看向湖中心,湖心有座小岛,焰火从那里冉冉升起,在天际炸开,深沉的夜幕被彩色的火花照亮,惊人的美。
直到,画舫里传来争执声。
“别喝了!二哥,你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折腾!”
说话的是宋煜,随后便是瓷盏碎裂的声响。
黄书意眨眨眼,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程昭咬唇,摇头:“我也不清楚。”
里头的争执声渐消,宋煜掀起竹帘走出画舫,面上一派气闷,他实实在在是拿二哥没办法,喝酒伤身,可二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见到面露关切的程昭,宋煜的郁闷终于散去些:“我二哥他肆意惯了,不受人管束的,只偶尔听大夫的话,如今是你为他治病,或许你去劝,能有用些。”
“那好吧。”程昭有些心虚地点头。
毕竟,答应了要帮他治病,可自己如今也没能找出法子,那么,她至少应当做到,阻止他的情况变得更糟。
程昭掀起竹帘进了画舫,酒气入鼻,说不出的刺激,她抿了抿唇,先看了下宋阑的脸色,没什么神情的模样,应当心情还不错,所以她大着胆子开口:“宋阑?”
宋阑挑眉看过来,他的瞳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将本身的俊美更放大了几分。
“我跟你说个故事。”
他捏着酒杯没有动作,显然是在听的。
“从前我们村子里有个男人,姓司,行九,然后有一天,来了位看面相算命的大师,他一见那个男人,便道,司九司九,死在酒上头,后来你猜怎么着?”
“他真的是喝酒喝死的。”程昭的神情认真极了,“不过你跟他不一样,你的面相是天下顶好的面相,顺遂一生,安稳太平。”
......
画舫里静了片刻。
贴着窗沿偷听的黄书意一脸无奈,这种话,哄哄小孩子还成,用来哄宋阑,那不是找死吗?
宋阑盯着酒杯里澄澈的液体,似乎染上了醉意,心头的燥热升腾,他嘴唇极慢地动了动:“程昭,你当我是傻子吗?”
铺天盖地的冷意袭来,程昭说话都磕绊起来:“你别不信啊,我确实会看面相的,你的福气且在后头呢,你会娶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为妻,还能生两个女儿,对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喝酒,好好保重身体。”
“程昭,”他捻着酒杯上的花纹,声线残忍,“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我答应帮你治病的。”
“就凭你?”他冷笑,“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靠你治病,我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