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大师慢悠悠从头顶发挽取下枚银针,不慌不忙去到墙体折角处,背对着他们不知做了什么,冰室门就这么重新启开了。
孟云蝉眨巴着眼睛道:“原来还带钥匙才能打开的,我说难怪”
……
夜幕来临,厨房里是孟云蝉和阿珍忙活的身影,另一前堂里,烛光摇曳,低塌方桌前,一老一少两盏清茶。
很久后,承恩大师这才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说了句:“那幅画像,老夫一不曾著名,二不曾刻意藏匿,公子又如何断得那画上之人,为老夫执笔……”
男人道:“实不相瞒大师,那画中之人是晚辈儿时的一故人,若非大师与她认识,又怎会将她的画像放在那不见天日且还不易让人发觉的冰室之中呢。
再有,那冰室湿气极重,晚辈见您还用特殊的胶制体将它保护的甚好……大师,拜托您了,告诉晚辈吧”
男人诚意恳恳说完,承恩大师垂首静思了些时,这才道:“天涯海角,茫茫之大,不曾想啊,再见面竟以这样的方式,罢了……”
声落,男人不由自主坐直了上身,很快他便听道:“你猜测的没错,她就是王爷幼时的奶娘柳氏——柳常钦,不幸的是,她在当年后宫变故的那场大火中,与世长辞了……
季奎沛,老夫依稀记得王爷生时的名字还是为她所取,老夫懂你此时的心情,故人已去,王爷还是节哀顺变啊……”
好半晌过去,承恩大师见那季奎沛仍处于悲伤状态,正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对方突然说话了:“您应该就是当年进宫替我额娘诊脉,我奶娘柳氏的生父吧……抱歉,当时在门外无意听到您二人谈话,大师,那您一定知道当时还有一名襁褓婴儿,也就是您的亲外孙女,在那场变故之后的去向,她”
季奎沛说着满眼充着期许的目光,谁曾想承恩大师快速一声打断了他:“王爷,节哀顺变吧……”
烛光摇曳,隐隐光辉之下,那张病逅的脸上透着清晰可见的憔悴感。有人张了张泛白的唇,仍不死心追问着:“大师,晚辈还有一事请教,还望您能告之一二,阿璃姑娘,她”
两人一前一后别头视着窗外的厨房方向,许久后,承恩大师才不慌不忙回道:“你说她啊……她是老夫旧友之子,老夫那时亦在别地游学,早前老夫旧友因家境贫困,夫妻俩患病无钱医治双双辞世,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说来可怜,老夫去的时候,这孩子饿得连哭声都听不清了……
她的名字,亦是老夫太过怀念自己的外孙女,所以才取了同样的名字,柳邱璃……”
“……”
声落许久,见那季奎沛垂眸不语,手指久久得触在那茶盏盏身之上,却不曾饮一口,承恩大师深叹了口气,不忍一声提道:“故人已去,王爷还是节哀吧”
季奎沛缓声道:“……人死如灯灭,江水不逆流,大师,您提醒的对……”
承恩大师沉默些时,突然道:“王爷身上的毒,老夫定会想尽办法帮你解的,王爷,前提你要答应老夫一事”
季奎沛道:“大师请讲”
承恩大师几分真诚道:“毒解后,莫要追究孟尔多国皇室之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