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萧恒有过很近的接触,但那都是在危机的救命之时,自然顾不上避闲。却也不知为何,夏悠悠今天突然凑过去趴在人身上,竟会觉得半张脸像被灼热的火烤过一样。
特别是当她发现萧恒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像稍稍躲着她,她便更加觉着不自在。
夏悠悠一只手撑着身子,只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吐在耳朵上,有些痒痒的。耳边的呼吸很轻,说话声更轻。致使她没听几句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止不住一个劲地直咽口水。
萧恒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微微将头侧过去了一些,轻声道:“我这里有一张图,你想办法见到李怀,把这张图纸给他,告诉他....”
想来他这次确实伤的不轻,每说一句话都要稍稍停顿。夏悠悠耐心听着,也感觉到手指被人轻轻捏了一下!低头,正好看见手中被塞了一份染着血迹的布。
布块是从萧恒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地用血画着长短不一的线条,看着虽乱,却是张简易的路线图。有些地方还画错被涂改过。真不知道萧恒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是怎样强迫自己,凭借着残存的意识绘下这些的。
夏悠悠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想起很久前李怀的一句话:你家大人呀,就是个傻的,从不把自己的安危和感受放在心上的。
果真如此,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下属,好上司,却对不住自己.....
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听得吕思清从门外晃晃悠悠的走进来,站在门口处的黑暗里,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屋内的二人,十分警觉:
“我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人也救活了,只需按时用药即可。两位怕是不宜再继续呆在一处了。”
“知道了。”夏悠悠随口应了声,回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萧恒:“大人放心,诸事,诸事,都可放心。”
她欲言又止。奈何心中有许多想说的话,迫于无奈,只能全数交付在一个眼神里。
被吕思清按着原路送回,夏悠悠这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没怎么吭声。实则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跟这些人谈条件!按照萧恒的计划,她必须得见一次李怀,要将眼下的安排和东西送进去。
“怎么和你家大人见了一面,反而沉着张脸,跟谁欠你银子一样。”吕思清走在后面,见人情绪不对,率先开口道。
夏悠悠早就摸清了这个小鬼头的脾气性格,自然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大人这伤都是为了我落下的,刚见着他死里逃生,你们还迟迟不肯为他医治,我若欢欢喜喜的岂不是没心没肺。”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能让你去见他,还是在这种时候,就已经算是很难得的面子了.....”
“你们这哪是给我面子,分明就是给我那件护身服面子。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想知道衣裳是从哪儿来的吗?”夏悠悠压低了声音道:“其实除了护身符,我还会很多其他的,只要你们派人过来好好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把手的教会你们。”
她坐在轮椅上摇头晃脑,故作轻松地说完这句,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微微停顿了一下。吕思清神情诧异之余,微微挑起眉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想与了,不会是刚才趁我不备,在里面跟你们家那个什么大人商量什么鬼主意吧?”
这小子直觉到还挺准!
夏悠悠头皮发麻,笑了笑:“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看来我是没有必要瞒着你们了,想瞒也瞒不住啊!”她叹了口气:“是有个条件,但是却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对于你们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你想让我放了你?”
“不不不...不对,你若非要大发慈悲放了我们,我倒也不会拒绝。但我知道这事儿难办,自然不会为难你。毕竟都是听命于他人的嘛,理解理解。”夏悠悠转过头去,摆出自己那副惯有的笑:
“嗯,也不难。就是我们还有个人,不是也被你们抓了吗?听说就关在附近,不妨让我去见见他。你也知道他们二位都是我的顶头上司,眼下我的两位顶头上司都被你们给抓了,我还不趁这个机会拍拍马屁、顺便嘘寒问暖一番。这样,如果我有幸还能活着从你们这出去,对我今后的仕途也能有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