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将您送回去。”
“不用,我会随着崔郎中一起,”
初一不再劝,带着男孩离开了。
崔郎中被宁梓溪盯得有些坐立不安,自小对小孩喜欢,但不曾靠近过,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有些手脚无措。
宁梓溪勾了勾嘴角,从怀中取出好几瓶药放在地上,打开一瓶。
朝崔郎中走近,拉了拉其衣袖,示意将手套脱掉,
崔郎中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还有宁梓溪的疑惑的目光。
略带紧张的将手套脱掉,一只手递了过去。
宁梓溪垂了垂眼眸,拉着这个大手,将这药粉慢慢涂上,
“半年前,读过一篇奇谈。一男子腹疼不止,求医无数,换来一句药石无救。男子求生异常强烈,写了保证,盖了官章。托一屠夫将疼得一块东西取了出来,之后便听天由命,不成想竟活了下来。”
崔郎中盯着宁梓溪,不语,只是手捏着衣角很是用力。
“还有一件真事,说那农家有一女子难产,夫君婆婆纷纷劝其放弃孩子,女子不忍心,让一游医刨腹取子,那女子…”
崔郎中朝前走了一步,语气急切,
“那女子如何。”
宁梓溪紧紧盯着崔郎中的眼睛,
“那女子自是活的好好的。”
崔郎中突然哈哈大笑,有些疯癫,
“活的好好的,哈哈,竟是好好的,哈哈哈,天不负我,天不负我。”
宁梓溪神色平静的看着崔郎中,等着他平息情绪。
“郎中可愿继续试下去,女子难产不再有保大保小,等死之人不再只求神明,凤国医术不再靠他国救济。郎中之才,万物不可换,望郎中不忘初心,继续试下去,终究会十拿九稳。”
崔郎中瘫坐在地上,是呀,终究会成功的。
这些年自己愧疚不安,怕那母子死于那场接生中,取出男婴便匆匆逃走。
这些年不曾解刨过他人,只敢追求些小打小闹,如今看来竟是笑话,竟是荒废。
这方式可行,自己没有错,这解刨之术没有错。
崔郎中抬起了头,这才打量起了宁梓溪,
倒也不吃惊她会说出这些话,凤国出了多少天才,三岁写文章者不算出奇。
而刚才那男子动作神秘,呼吸微弱,很能隐秘,想来便是所谓隐卫。
凤国有隐卫者少之又少,崔郎中不傻,这女娃拿出的药品皆非凡品,避开隐卫和自己说这些话未必是为了凤国医术。
不过,看着手上被涂的膏药,神色幽深,
终究她懂自己。
崔郎中整理衣袖,单跪在地上
“崔兰芝见过主子。”
宁梓溪神色平静,受了这一拜。
“这段时间,郎中休息片刻,之后自会有人去找你。你我之事,无需第三人知道。郎中在他人面如何,在外人面对我亦如何。”
崔郎中点头称是,
宁梓溪地上的药放到崔郎中怀中,
“郎中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了解这些药。若是有兴趣,不妨和吴郎中交流一翻。”
崔郎中看着怀中的药,自是明白这些药必然自己不曾见过,还有吴郎中,啧,死道友不死贫道,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