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林小路毫无疑问就是地球上最靓的那个仔,弹指之间,便能够坐拥迷妹无数,占据近乎整个地球最高级别的交配权。
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疯狂。
夸张程度,不异于你在街边随手扶起了一个摔在地上的老头儿,甚至已经做好了可能要给他讹上一笔的准备了,结果那老头儿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识抬举,舔着个老脸,就非要喊你继承他的百亿财产,非要用他那肮脏的资本来玷污你那高尚的人格。
做梦都没见得有那么美。
....
当漫天的繁星悄悄压向溪流的时候,山风寂静,那片慢悠悠的叶子总算是靠岸了,这只不会游泳的青蛙左看看右看看。
确认附近没什么危险后,他跳到了湿润的草地上,利索地趴在和他差不多高的草丛里,利用环境隐藏自己。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游戏,四面八方没有刷什么会掉血的毒圈,不用按'Z'键也能趴下,更没有什么三级头、三级甲,以及来势冲冲的脚步声。
时间在寂静中平移了很久很久,他既没有醒来,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对他存在威胁的敌人,除却流动的风,以及闪烁的夜空以外,唯一的变动,似乎就只有渐渐瘪下去的肚皮。
他怔怔地看看自己的肚皮,觉得好饿,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供他食用的虫子不是没有,蚊子和蛾子聚集在草丛旁边的积水坑上方,嗡嗡地乱飞,就像是乱舞的夜魔。
借助微亮的夜光,他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周围的地形地貌,敏锐地捕捉到随着风向和游移不定的光与影,生来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眼中的黑夜其实是很‘亮’的。
而人之所以会害怕黑暗,很大一程度是因为黑暗代表着未知。
当黑暗降临,人就无法如白昼一般地把控周围的空间,畏惧有什么无法判定的危险存在,正无声无息地潜伏在自己无法顾及的位置,随时准备发动袭击。
人们总是习惯性不安,也习惯性地信奉‘眼见为实’这样一个观点。
但其实这个观点并不全然正确,最好的例子就是可见光,在脱离红色之外的有红外线,而在脱离紫色之外则有紫外线,再一个例子就是我们所不能听到的超声波。
科学之所以会让无数人感到向往,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在于,探索。
探索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千万个奇迹,以及亿万个未知...黑暗其实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一颗不敢直视黑暗的心。
但显然林小路没有这种觉悟。
他的思想觉悟撑死了也就停留在‘该不该交几块钱入个团’的程度。
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而当他变成了一只青蛙,他却没有办法将这种普通延伸到这只不太精神的青蛙身上。
他还是保留着属于人类的成见和观点。
这使得他只能眼巴巴地站在积水坑旁边的草丛里,呆呆地望着在水泊上空来来回回、飞来飞去的蚊子和蛾子,始终就是出动不了那一条蠢蠢欲动的舌头。
“见鬼!这些蚊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好吃!”他红着眼睛,肚子饿得不停地呱呱叫,嘴巴也在不停地呱呱叫,“路啊,你特么可得支棱起来啊,这特么的就是个梦!”
“怎么能因为一个梦而丢掉你作为人类的尊严呢,区区虫子,何足挂齿!老子说了不特么吃,就特么地不吃!”
没有人回应他,黑暗中,一切平静如常,青蛙在呱呱地叫,他的肚子也在呱呱地叫,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常情况下,人是没办法战胜魔鬼的,更何况一只小小的青蛙。
寂静的时间在明亮的黑夜里,越拉越长,越拉越长,可却迟迟等不到梦醒的响声。
穿越山林的夜风似乎已经反反复复地周旋了好几个来回,他还是在愣神地看着那个水坑,坚定不移的目光渐渐被风融解,被那些会飞的蛋白质给黏住了。
他一次次吞咽着口水,心里还在挣扎。
代表欲望一方的魔鬼慢慢占据了主动权,掩盖了所有发自正义一方的响声,忽然间,他鬼迷心窍地眯起眼睛,咧开嘴,嘎嘎傻笑地自我催眠...
“要不...还是吃一个嘛,就吃一个嘛,平常睡觉,也没少吃虫子啊,说不定,这里的蚊子不一样,是鸡肉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