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缓缓转头看向方才蛇停留的位置,见着蛇已成两半,正想松口气的北堂墨惶然想起自己双手环抱之人险些一口气没缓过劲儿直接憋死过去,麻溜的松开手从帝无羁身上梭了下去。
看来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北堂墨牙一咬心一横,也不知是自己白痴还是将帝无羁幻想成了白痴,学着日里的模样惊呼一声再来一次,抬头目光涣散茫然扫过四周,突然瞳孔大睁满脸震惊如临梦境的神态呓语道。
“这是哪里?”
“射箭场”
“我是谁?”
“北堂墨”
“我怎么在这里…”
“梦游”
“…”
“…”
一秒寂静…
再一秒寂静…
对立之间四目相视,帝无羁面无表情镇定自如,北堂墨面上镇定心里慌得肝胆皆颤,颤到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北堂墨朝帝无羁扬起嘴角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然后双手抱拳“嘣”的一声双腿一跪。
“大哥!大侠!大大!留个全尸吧!”
“…”
“不要半截!”
“…”
“不要分尸!”
“…”
“不…”
“为何选我?”
“啊?”
帝无羁一开口,北堂墨如瞬间感应到了生的希望,瞅着帝无羁瞟了眼射练台,北堂墨琢磨着既然帝无羁有心输箭,必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今自己又发现了,若是说出来必然死路一条,故而灵机一动,冲帝无羁一脸崇拜道。
“因为你帅啊!”
“…”
“诶!大哥!大侠!大大…你别走啊…”
“…”
眼看帝无羁转身就走,北堂墨心中笃不定帝无羁是否会给自己来个回马枪,忙扯着嗓音唤了声,引得帝无羁转头斜视而来,冷眸如霜刺得北堂墨无法再启齿半句。
帝无羁收回目光却突然抬手朝北堂墨扔了个东西过来,吓得北堂墨连退数步,再抬头时帝无羁已无踪影,而方才被帝无羁扔来的东西此时正静静躺在距离北堂墨不远处。
北堂墨朝四周环视了几圈,方才慢慢朝那东西靠去,临近了才看清是个金绣祥云纹的荷包,为防万一北堂墨还是先用脚踢了踢。
见那东西鼓鼓的,碰撞间还传出悦耳动听的熟悉声像极了这世间最可爱之物,北堂墨毫不迟疑的蹲下身捡起荷包,一拉开北堂墨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金子啊!
真金的金啊!
北堂墨将荷包拉好,捧在手里擦了擦,小心翼翼的藏入怀中,起身看了看四周,摸索着朝另一个目的地寻去。
不知是否兴奋过了头,北堂墨临出骑射场时脚下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在寂静的骑射场上荡出一阵闻声皆疼的闷响。
落入骑射场最高处眺望台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帝无羁耳中,遥望一瘸一拐却仍旧开心不已的北堂墨,帝无羁无声启齿,身后一人领命而去。
北堂墨离开了骑射场,按照日里贺君诚的指示围着西北方绕了几圈,东瞅瞅西瞧瞧,好在杏林堂够大,北堂墨也确实走对了方向。
临近卯时初,北堂墨终于找到了杏林堂,站在杏林堂前北堂墨双手叉腰,回想贺君诚答应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娇躯一震,斗志满满的绕到杏林堂背后,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去北堂墨环视四周,总算明白了为何贺君诚会言南祁国为四国珍奇名药当数第一,就这四壁环绕数丈尺高的药柜,所能容纳的药品数量活脱脱就是一博物馆啊!
这要是书中那些医仙医圣知道了还不兴奋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可看着看着,北堂墨想嚎啕大哭的心也有了,她最怕的就是背诵默写,而今这满目药柜让她如何能在一周内全部计入脑中。
饶是如此,北堂墨还是沉了心思,比起背药名,她所想要完成的事情比这更难,若是还未开始就结束了,如何对得起临南城百万亡魂,如何对得起陪自己入宫的惊蛰与墨北。
北堂墨不知不觉摸上怀中墨北给自己的短笛,五指一握,看向左手第一排药柜。
“就从你开始!”
古有药圣尝百草书撰写本草纲目造福万代,今有她北堂墨夜闯杏林堂背药名以报仇,虽是两者绝不可相提并论,但北堂墨仍是牟足了劲儿开始一个个背诵起来,待到卯时刚过天际露白,北堂墨才离开杏林堂返回栖殿。